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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霾透着散不透的低气压,一如连日来的不稳定气候。
杨光也非常不稳定。
勇敢地踏出第一步,然而脚步却停在农场门口不敢入内。
就这样拖拖拖,拖过了三点,眼看着快要四点,她不安又惶惑,愈是深呼吸,愈是觉得呼吸困难很缺氧。
突地,她听见脚步声,赶忙躲到围墙边后。
“怪了,怎么还没来?”
说话的是陶人杰。
杨光眉头紧蹙着,粉拳握得很紧,原来他也知道,他也跟着学庸一起瞒她!
好过份!
“该不会是记错时间了?”
杨光再次瞪大眼,难以置信会话的是向恩。就连她也跟学庸站在同一阵线?那她光姊长,光姊短是在叫心酸的哦?
她做人真的好失败。
“干脆我打电话去问问好了。”
“可是学庸说,这样就没惊喜了。”
惊喜?杨光瞪着石灰地板,一股血液横行逆冲。
混蛋,还有惊喜?!
去他的!会不会太对不起她了!
她火大地站出来,不偏不倚就在陶人杰面前,吓得他手机滑落在地。“啊,我刚买的手机……”
杨光无视他的鬼叫,更无视向恩的错愕,从快步变成小跑步,从入口一进朝景观区狂奔。
他死定了、死定了!
敢玩弄她?她会让他知道,玩弄纯情少女心,会得到什么下场!
一路冲进景观区,就在与休闲区的交界在线的凉亭里,装潢布置得像座古典的露天咖啡厅,而他,就坐在外头的遮阳伞底下。
“慕学庸!”杀啊,她要杀了负心汉!
他懒懒回头,挑抹着坏坏笑意,一如往常。
等着她冲过来,一把将她抱个满怀,就在她要嘶叫咆哮之前──
“宝贝,生日快乐!”
倏地,拉炮,纸花满天飞。
杨光彻底呆掉。
“生日快乐?”谁?
“你不知道自己今天生日?”慕学庸可真的惊讶了。
“我?”她有点当机的脑袋重新运转着。“我的生日?!”
“废话,不然会是我的吗?”他狠狈地吻上她的唇。“你怎么迟到了?”
“我迟到?”
“你不是回Mail给我,说会如期赴约的吗?”嗯,好甜,再亲一口。
她傻楞看着他。“你是故意报名的?”
“嗯哼。”她继续说,他继续亲,根本无视在场有许多农场的员工。
“为了帮我庆祝生日?”所以,刚才她在入口听到的惊喜,是要给她的?
“对啊,有没有吓一跳?”他笑得很坏,根本是蓄意吓她。
“你好坏,好混蛋!庆祝就庆祝!干么上网报名联谊,还指定时间跟地点,害我以为你……”讨厌,她想哭了啦。
“以为我出轨?没人那么笨的好不好?”他轻咬着她秀挺的鼻。“出轨还故意让你知道?有这么白目的人吗?我还以为你猜到了呢。”
“我哪可能猜得到?我气都快要气死了!”厚,还是很生气啦,可是又很开心!“讨厌啦,你把我弄得哭笑不得。”
她还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背叛她了。
“别栽赃我,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弄喔。”他俊脸正经地说。
她瞪着他,张口啃他的大鼻子。“可恶、可恶、可恶~”
“你咬痛我了!”他鬼叫着。
“你才没有我痛咧!都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我都快要不能呼吸,快要死掉了。”呜呜,她遇人不淑。
“但我看你跟我对话都很正常啊。”他装无辜。
她眯眼耍狠瞪着。“你根本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想知道我的反应对不对?想看我发火?我成全你!”继续啃。
慕学庸被咬得好痛,却一点都不生气,放声大笑着,仿佛整她整得很愉快。
“咳咳……”
有人杀风景地咳嗽,有人硬是把蛋糕推到两人身旁,示意他们注意一下前后左右──他们已经被全面埋伏。
“先切蛋糕吧。”慕学庸笑哄着她,放下她。
她扁嘴瞪他,抬眼看着四周,全都是一张张熟悉的脸。
“小光,生、日、快、乐!”再拉一次彩炮。
杨光漆亮水眸泛苦雾气。“谢谢大家。”
“许愿吧。”众人起哄着。
她看着三层蛋糕上的数字蜡烛。“写错了啦,我今年是二十四,不是二十五啦。”干么硬是要跟她拗三百六十五天咧!
“随便啦,快点许愿吹蜡烛。”
她闭上眼,静静地默念三个心愿,然后吹熄蜡烛,再动作异常利落地挖起一大块奶油,朝身边男人脸上招呼过去。
“哈哈哈~”耶,真过瘾。
慕学庸慢动作地抹去涂在他眼上的奶油,唇上的笑意诡谲得教人发毛,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挖起更大一块,朝她脸上丢去。
“啊,你丢我!”
杨光机伶闪过,奶油飞到闪避不及的向恩脸上,气得她哇哇叫,跟着挖奶油四处攻击,战局从一对一变成一对二,然后是大混战。
蛋糕没人吃到,天空突地降下一阵急雨。
“快点、快点,把东西搬进来。”没玩疯的慕学庸指挥若定。
众人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退到凉亭里。
“原来你想把凉亭弄成古典露天咖啡厅啊。”杨光身上没半点奶油,神清气爽得很。“干么弄得这么神秘?”
“想在今天给你所有的惊喜。”
“还有什么惊喜?”来吧,一次端出来。
慕学庸对着一旁的向恩使了记眼神,后者随即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包装好的长方形物体。“光姊,这是我们大家想给你的礼物,不是很贵重,但我想你会很喜欢。”
“谢谢~”她没想到还有礼物。
拆开包装,那是一盒工具箱,打开一看,里头有小铲子,有折迭式水器,有好多球根……
“这是郁金香球根?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喜欢郁金香?”她好感动喔。
“学庸说的。”
“你怎么会知道?”
“你说的。”慕学庸拿了把伞,拿起她刚收到的工具箱,拉着她在雨中漫步。
“你说,我住的木屋附近可以弄片花海,最好是郁金香绝对美到爆。”
她说不出话,太多情绪梗在她的喉头。
那么随意的一句话,他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喏,就连土,他们都先帮你捣松了,可惜下雨了,否则就可以马上栽种。”他指着木屋两侧的泥泞。
“我还以为是下雨造成的呢。”
“感谢老天下雨。”让他的惊喜可以进行得很愉快。
她感动个乱七八糟,轻推了他一下。问:“为什么要在下午庆祝生日?”
“笨,因为你的夜晚是属于我的。”
“你又来了。”
雨势渐大,慕学庸索性拉着她进木屋,率性地褪去上衣,露出上半身绑得很诡异的缎带。
“看见我身上的缎带没有?”
“你有这种嗜好?”SM?
他横眼瞪去。“是我把自己包起来当礼物耍送给你。来吧,请签收。”
“夜晚还没到。”
“我不排斥提早送礼。”
“我可以晚点再收礼吗?”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