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婚礼结束了。
宇文骐将新人送入洞房,接着又忙着将观礼的人全赶回去。原本喧闹的宇文府霎时回复安宁。
“对不起,篱儿,我只能出此下策。”宇文易背对离篱将房门关好。
原本以为匆忙拜堂,没能让篱儿有个风光的婚礼,没想到爹趁他这几日暂住藤楼缠篱儿时,把一切都安排妥当,让他稍稍减去愧疚。只是他仍知对不住。
他转身面对她。“篱儿,今日赶着迎你入门,所以一切从简,改日再设宴补请宾客,正式向外宣告你已是宇文家的少夫人,让你风光入门可好?”他在她面前站定,掀起她的盖头,手抚上她的粉颊。离篱因为穴道未解,所以什么事都不能做,也无法开口,只能伤心、愤怒的瞪着他。
“别这样看我……”宇文易有些不忍,伸手解开离篱的哑穴。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不能让你走。即使这样会让你难过,会挨世伯的拳头,我也绝不让你走。”
“为什么要强逼我留下?如烟姑娘一样是适当人选呀,你也可以选择其他有能力、有才华的姑娘,她们甚至不会介意你三妻四妾,何苦强留我?”她眼眶含泪。
“她们都不是你。你还不能明白吗?我爱你,我只要你,其他人我都不放在眼里。篱儿,接受我,成为我的妻,我只要你一人。”是表明,更是乞求,求她能明白他的情,接受他的情,留在他怀里。
她闭上眼睑,眼泪滑落。
宇文易搂她靠向自己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再次低语,“接受我,求你。”
“我想念离家庄,还有我一些东西也还在那儿……”
宇文易震颤了下,“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以我妻子的身份……”
“我放不下爹和娘……”
“他们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你弟弟在。”
“嗯……解开我的穴道好吗?”离篱微抖的嗓音从他怀里闷闷的传出。
宇文易放开她,蹲在她面前,望着她仍闭上的双眸,伸手解开她的穴道。
离篱缓缓睁开眼眸,犹带泪珠的看着宇文易,“约定好了,你要带我回去看看。”
他握紧她的手,“我会守诺。”
她嘴角扬起一抹微颤的笑,笑里有决心,有不舍。是的,她决心留下了,虽对爹、娘仍有不舍;笑里更加了一抹情--对他的情。这是她首次为他而笑。
“篱儿……”宇文易呆愣住了。她笑了,为他笑了!他盼了好久,好久……
“我爱你。你知道对吧?”她低声承认自己的感情。
“是……不,我……”他捧起她的颊狂猛的吻住她。良久,他松开口,喘息的对她道:“你终于肯承认你爱我了,我原先好怕,怕你永远不会说……”
离篱有些错愕,“你怕?你不是早知道我对你……原来你本来就打算用强的?”
“我只隐约感觉你对我有情,我希望它是真的,因为我不想一个人像蠢猪一样到处碰壁。我不想对你用强,当我们在一块时,我希望是你情我愿……”
“可你……”
她的话被宇文易吞进吐里,半响后他松开她的口,粗喘的道:“别可不可了,重要的是你爱我而我也爱你对吧?”
“嗯……”离篱被吻得有些神智不清。
“噢……”望着怀里的她星眸半闭,粉烦微红,他忍不住又想吻地,却及时制止住,“不行,差点忘了……”
“忘了什么?”稍稍恢复理智的离篱喃问。
“交杯酒,来,先喝了它……”他起身走到桌边,拿起已斟满的酒杯回到离篱身旁,“来。”他柔声道。
离篱接过酒杯与他一同喝下。
未侍杯子放下,宇文易随即狂野地吻上离篱,而她只能伸手攀住他的肩头,什么事都没法想,任由宇文易的手在她身上游移、摸索。
突然,他发出饱含挫折的声音。
“怎么了?”离篱双颊酡红,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这些带子……”
离篱低头一看,他不知何时已解开她缠在腰上的布带,而且把他自己的手臂也缠上去了。
“啊…… ”像是现在才发现他们正在进行什么,离篱涨红了脸大叫:“什么……宇文易,你快放手,我们……”
“我们已拜过堂,是夫妇了。做这事没什么不对的。”他因为手被带子缠住又甩脱不掉有些恼火。
“我们……我……”她红透俏脸,把手挡到他胸前,想推开他。
“太麻烦了!”宇文易低声咕哝,随即又想到了,“对了,我的异能……”
“不行,不要!”离篱抓住他正欲击掌的手,“我不准你用异能!”
“可……”他看着她艳红的娇颜撇到一边不肯看他,突然心生一计。“篱儿,你知道我有另一个异能吗?” 好奇使她转回头,“另一个……异能?”
“对呀,你看。像这样,两手的拇指往内弯,然后再拍下去……”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宇文易干的好事。“我的衣服!”她慌乱的想抓住飞开的外衣蔽体,同时破口大骂,“宇文易,你那什么烂异能!你……你的衣服?!”
“篱儿……”他一丝不挂的靠近她。
“哇!你别过来!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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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大厅里传来离振苍的怒吼。
“哎哟……振苍,你别发火,听我解释……”
“我听你个头!为了留下篱儿,你居然强押她拜堂?你去死吧!”砰! “我没强押,只是……”
“点了她的穴,像我一样被拐进了新房。”莫芙蕖开口。
“咦,芙蕖,你怎么知道?”孟芸薹问。
“连想都不用想,骐哥哥净会干这种事!”“骐哥哥”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看来她非常生气。
一旁的命莲慌得跑来跑去,“小姐……小姐……小姐……”
“宇文骐,你去把我女儿带出来!”
“这……有点困难,他们进房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你……”离振苍紧抓宇文骐的衣襟,气得浑身发抖。
宇文骐看他快控制不住想狠扁他,连忙大叫:“我给了你一个老婆,你还给我一个媳妇儿,两不相欠嘛!”
“两不相欠个鬼!”离振苍真的爆发了,大厅里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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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方才睡醒,倚着发热的垫子,这场觉睡得好舒服……可是为什么垫子会发热?还有,她的身子不太对劲,有些酸疼……
“醒了?”
头顶上传来宇文易的声音,使离篱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光了。她猛抬头,“什么?你怎么会……啊!”她蓦地住口,想起昨日发生的事,还有他们俩……
“想起来了?”宇文易楼住靠着他的新婚妻子,欣赏她刚睡醒的娇颜。怀里的她身材曼妙,肌肤光滑,而且很有弹性。他忍不住一再抚触,体内的欲望逐渐苏醒。
“你……放开我。”她全身涨红。
“还害差呵?我们都已经是夫妻……”他不理会她的要求,更加把自己的欲望顶向她。
“别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她羞红着脸推他。
“别管时辰,再陪我一下……”宇文易用手挑逗她,想得到她的反应。
“不行,爹和娘一定还在等我们,我们快出去……唔……”她的话被宇文易封住。
想到一出去就要面对离振苍那吓人的拳头,他可是非常乐意在房里窝上-整天,最好能窝到离世伯夫妇回北方。
“别闹了!”好不容易挣开他封住她的唇,离篱红着脸对他叫道。“啊嗯……”
“还会痛?”看见怀里的她蹙起眉,宇文易停下动作。
“嗯……”她推他,“真的,我们该出去了,别让爹和娘对你有不好的印象。”
看她心焦的模样,宇文易也只好顺着她了,而且她还在疼……
“好吧,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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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骐,我女儿交给你们,要是你们亏待她,我会来把你们连宇文府-起夷为平地,知道了吗?”离振苍坐在椅子上,犹抑不住火气破口大骂。
“我知道啦。”宇文骐一句话说得模糊不清,不是他没睡饱,而是被打得整张脸肿得跟馒头一样,想说话都有困难。
“振苍,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气该消了吧?”孟芸薹说得像不干她的事。本来嘛,被打的是她丈夫,谁教他又干押人上花轿这档子事呢?跟她没关系。虽然是她提起要宇文骐再干一次的。
“要是被架上花轿的是你女儿呢?”莫芙蕖冷冷的提醒她。
“对哦,振苍打得好!”还外加点头同意,看来她也挺没良心的。
“芸儿……”宇文骐再次哀号。
“爹,娘。”离篱同宇文易出现在门口。换上一身淡红罗裙的她亮丽动人,脸蛋红透,整个人一身喜气。宇文易则是一脸满足。
“篱儿,”莫芙蕖马上起身,牵起女儿的手探问:“你还好吧?”
“嗯。”掩不去满脸羞涩,她低下头看着地板,不敢抬头。
“宇文易。”
宇文易正看着新婚妻子的娇颜,被他身侧传来的叫唤吓到。他缓缓转头,还未看清就被人一拳打飞出去。
“啊,宇文……”离篱正想转身看看,却被亲娘拉住。
“别去理会,他罪有应得,活该被揍。”
“呀?嗯……”她乖乖的应了声。
莫芙蕖将她拉到一旁,轻声问她:“还会疼吗?”
离篱浑身不自在。“娘……”
莫芙蕖将一只药瓶塞进她手裹。“拿去,擦些会比较舒服。”
离篱的脸快冒烟了。“娘……谢谢……”
莫芙蕖轻怕女儿以示回应,按着回头眯起双眼对宇文易冷冷道:“宇文易,我俩把女儿交给你照顾了,要是你令她伤心……”
“是,小辈不敢……”
砰!
“你敢就完了--”
孟芸薹对丈夫耳语:“喂,你不去救你儿子吗?”
“少来了,我自身难保。”他口齿不清地回答。
“嗯,也对。”她伸伸懒腰。“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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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不久,宇文易和离篱补请宾客后,离家夫妇也随后告辞回北方去了。宇文易守诺,陪同离篱与离家夫妇一起北上,在离家庄住了些时日,回返宇文府时也把命莲一起带回。这其实是宇文易与离篱商议的结果。
原因在于宇文易带着离篱回离家后,宝宝对她做的事。
离篱在回到离家后,去见了她弟弟一面,而宝宝实现了留给离篱的信中的威胁--他对离篱下了浑身发痒的药,让她痒了一天一夜,教宇文易心疼不已。幸好只是浑身发痒,并无大碍,不过宇文易仍气不过地跑去至冬园找宝宝算帐,而他居然说:“那是她没保护好命莲的代价。”
“命莲是为护主啊!而你居然为此对你姊姊下药?”
“又死不了。”他冷着金棕色的瞳眸说。
“你……对自己的姊姊居然这么无情?”宇文易气不过的咆哮,却见宝宝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在他眼前,运气将面前的石桌打成碎屑。
他一身寒意,以平板的语调道:“只要与我有仇的人,我不会轻饶。我已对离篱很仁慈了,要不是念在她有身孕,我会要她难过上更久!”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人,留下宇文易对着那堆碎屑傻眼。
“我早就在想了,宝宝平时一副冰块样,有什么事能让他动肝火?”宇文易还在气宝宝对离篱的所作所为,但他又不敢直接面对他,所以一直在计划,想好好的整他一次,让他的冰块脸融掉大半。
“我劝你还是别轻举妄动,你想像至冬园的那张石桌一样?”
宇文易打了个冷颤,“所以要详加计划,做得像为他们俩好。”
“咦?”
之后他们称当时已有身孕的离篱需要有人照顾,其中又以服侍离篱多年的命莲最适合为由带走命莲。其实离篱曾暗中找宝宝谈过。
“再过两年你才满二十,才能迎命莲过门。这是你和爹谈过的条件。”
宝宝不语,冷着一张脸。
离篱壮着胆子继续道:“就趁这两年,你好好将牧场的事学成、打理好。命莲也可以趁着两年不见你的当口,将你的容颜淡忘掉。不是叫她当没你这个人,只是她若忘了你的脸,你才能接近她,得到她的心与情。不是吗?”命莲一向迷糊,记性也差得离谱,若是能让她离开离家庄一段时日,对于她和宝宝的关系应会有帮助才是,至少不会一见到宝宝的面她就昏倒。
宝宝还是不说话。
“你考虑一下吧。”离篱道。
“好。”
正欲起身离开的离篱讶异的回头,看着宝宝凝霜般的瞳眸。
“我答应。”
“太好了,那我……”
“万一她有什么闪失……”他眯起寒眸。
“我们不敢的。”离篱咽了口口水。
宇文易的计谋是要宝宝在命莲离开的这两年受尽相思之苦。“像他那么冷绝强势的人,一定很保护命莲,三天两头就会去看看她。就让他们分隔两地,两年不能见她,他一定很痛苦。”
“蹩脚!”离篱对他的计策下了评语。在心里,她会帮宇文易其实也是想看好戏,而且她也不想让宝宝和命莲再这样下去。
“好戏两年后才上场呢!”他笑得奸诈。
回到宇文府,离篱和宇文易携手打理帐务,宇文骐夫妇乘机游山玩水去了。
而如烟和她的姊妹也有了出路。
如烟的三个姊妹,在宇文骐的主婚下,同一天嫁给了葛大辰、屈光井及阿仁。婚后,葛大辰和妻子于苏州城内开了个小武馆,以授人武艺为生;屈光井夫妇留住府中打理府务。阿仁及妻子到齐宝儿子家中去帮忙管理田产,直到齐宝的儿子能自行管理产业时再回宇文府。
而如烟向宇文骐借了些资金,带着待女萍儿到常熟县府去开了个小餐馆,她对宇文骐道:“谢谢宇文老爷。如烟所借资金,他日必定偿还。这份恩情如烟无欠下了。”
宇文骐当然不会计较这些事情,他本想再送些礼当祝贺,也叫如烟不用还他什么,可如烟坚持己见,宇文骐也只好随她去。
“但愿她能找到个好归宿。”宇文骐望着她远去的身影道。
孟芸薹和宇文易,离篱一同目送她,也在心里祝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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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宇文辰挥舞着小脚,从事他第二喜欢做的事--含住左手的大拇指大吸特吸。第一喜欢的,是用异能让自己浮到半空中,抓些看起来很好吃的东西往嘴巴送。
别怀疑,他正是宇文易和离篱的儿子。刚满周岁的他发现自己的异能非常好用,才刚学会如何操控,他已在府中完成大大小小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嘴巴大张的探险。
截至目前为止,他已吓坏府里一堆婢女、长工,虽然他们都知道而且不跟外人提宇文府的老爷、少爷及小少爷的异能,但宇文辰总在最不可能、最不可以、最不恰当的时间冒出来,搞得府里鸡飞狗跳。
这日他又浮到半空中到处去找新鲜的玩意“咬咬”,那是他最先学会的话。晃啊,飘啊,飘到他爹和娘的房门前。他听见一些怪怪的声响,正想进去看看,却发现房门上锁了,他于是从窗子钻到里面去看看。
他们在玩什么?宇文辰张着好奇的大眼看着,娘衣衫半褪,露出一边的肩膀,胸前的奶奶也隐约可见,可是他吃过奶奶了,所以没兴趣。倒是爹身上有好玩的东西。那是什么呢?长长的……
“你这小鬼又跑来做什么?”宇文易由眼角瞄到一个不明物体朝他飞来,连忙伸手挡下,看清是自己儿子后破口大骂。府内男仆役曾向他反应,说他们晚上想跟自个儿老婆燕好时,小少爷三不五时就冒出来乱晃,搞得他们一个头两个大,很是懊恼,要宇文易想想办法。这下子宇文易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和什么滋味了。
离篱张着大嘴瞪着他们父子俩,讷讷的说不出话。这情况有点……
宇文辰盯着他的目标,挣扎着朝它前进,“哈……咬……”
“你做什么?”宇文易惊恐的挡着他儿子逼近的头大叫。
离篱发出被人勒住脖子般的笑声。
“咬咬,咬咬……”宇文辰朝日标接近中。
“我咬你个头!篱儿,快来帮忙啊!”宇文易对妻子大叫。
“唔……呵呵……”离篱抱住肚子,闷笑出声。
“咬咬!”
“篱儿!”
“哇哈哈!…哈哈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