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画图藏宝华山遇先真


  王重阳愕然道:“没有!这和尚人已经死了,还要破开他的脑袋做什么?”
  清虚散人叹了一口气道:“重阳,你错了!这厮并不是真死,不外是假死罢了!”
  王重阳大奇道:“师父,一个人死就是死,还有真假之分的吗?”
  清虚散人叹了一声,便把五阴教的一切向他说了!
  原来云南省的西部有一座大竹山,它是高丽贡山(即野人山)支脉,横亘滇越国境一带(越是安南,也即是今日寮国一部分),山深林密,外人不到,大竹山聚居了一族壮人,壮族本来出自广西,宋仁宗时,大将狄青征蛮,破蛮王侬智高,并灭其国,壮人逃到云南居住,一部分到了大竹山,他们向来有一种邪术,名叫做摄青术(广东人又名摄青鬼,故老相传四十年前此术尚存,迄今不复再闻,想淹灭矣)。
  这种摄青术是躺在死人冢穴,或是死人棺木里面练的,有许多离奇怪诞的传说,壮人也全靠这种不为人知的异术,抵抗其他族人的侵犯,他们这族人一脉相传下来,五阴教就在壮族里产生出来,他这一派功夫又名叫阴柔功,练的人要躺在古冢和死人空棺里,吸收天地穷阴凝闭之气,练成武学,功夫练到上乘地步的人,可以把脑袋和四肢自由缩人人身里面,避免敌人打击,又可以把身上任何一个地方,运起气来,变成棉花一般柔软,全不着力,另外还有几套阴毒手法,攻人之所不备,即如这次怪和尚喷向王重阳的气体,名叫做腐尸气,常人吃他喷了一口,立即骨髓奇寒,闻着无不晕倒,好象冻僵了的人一般。
  今天周伯通就是受了这种腐尸气的侵袭,以至昏厥在地,不醒人事,本来王重阳也难以幸免,不过他小时候误服参菌;脱胎换骨,参是壮阳补品,所以王重阳的阳气十分旺盛,没有被他暗算罢了。
  这怪和尚是个壮人,不是汉人种族,他混入百禽谷,弄倒了周伯通,无意中把九阴真经的秘密听去,却被清虚散人看出形迹来,隔窗一掌打去,跌个跟头,王重阳接着追出去,他因为打不过王重阳,要逃走,轻功不及人家,而且受了内伤,更逃不掉,便只有假死欺骗王重阳了!
  五阴教的假死十分巧妙,只要一运起腐尸气来,布满全身,四肢百骸触手冰冷,呼吸全无,和新死的人一模一样,连身子也僵硬,十足十和死人一般,通常武家屏息呼吸,只能够维持一两盏茶的时候,他却可以维持三五个时辰,甚至把他的身体埋人泥上里一两个时辰,也一样可以复活,破上而出。
  不过识穿他这伎俩的人,如果将假死的人头脑破开,他便没有法子还阳了,经过清虚散人这一说明,王重阳恍然大悟!
  他连忙折转身来,一溜烟奔回百禽谷口,果然不出所料,怪和尚的尸体,已经不见,地上血迹犹存,可是变成了紫黑颜色。王重阳顿足说道:“今回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子,上了这贼秃驴的当!”
  经过这一次之后,工重阳后来也开始练闭气的功夫,学假死的本领,后来在烟霞洞假死,引诱西毒欧阳锋盗九阴真经,破棺飞出,用一阳指破了欧阳锋的蛤蟆功,这件事在正传有详尽的记载不提。
  再说王重阳上了怪和尚的当,懊丧地折回古树林,把一切向清虚散人说了,清虚散人已经在意料中,只是摇了摇头,他向王重阳问及怪和尚的形相,以及交手经过,王重阳详细说了,清虚散人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不出所料,这怪和尚是竹山老怪达尼摩的徒弟!”
  王重阳在滇南的时候,已经听过竹山老怪这个名头,诧异问道:“达尼摩吗?他不是十年前走火入魔,在恶龙岭古洞半身不遂,后来听说被恶徒勒迫秘技不成,将他肢解惨杀,受了恶报,这怪和尚是他徒弟,叫做什么名字?被他听了九阴真经的秘密去,有没有碍?”
  清虚散人叹道:“竹山老怪手下一共有三个孽徒,师父死了任意横行,有两个听说在昆明遇了正派侠士,结果被杀,还有一个漏网,今日来百禽谷的就是他,这家伙几天来在嵩山附近出没,鬼鬼祟祟,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以为他打少林寺的主意,窥伺少林寺的拳经秘笈罢了,哪知道他却向我下手!不过你刚才给他两下金刚掌,非同小可,也够他挨受了!除非他在这一百天内,找着千年何首乌一类起死回生灵药,方才可以勉保残命,总而言之,但望他在这一百天内死掉,便可以免却日后许多麻烦罢了!”
  闲话说过,怪和尚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清虚散人和工重阳师徒又话入正文,清虚散人把自己得到海云子遗迹华山画图的经过说了,原来清虚散人在未曾收录王重阳之前,闲云野鹤,到处为家。
  有一年,他到陕西华山去找一个朋友,到那朋友的家里时,恰巧出外去了,清虚散人扑了个空,为了避免空手而回起见,索性在华山住下来,到处游玩,举凡华山名胜,象黄龙洞,上天梯,百转峰等,游历殆遍。
  有一天,他游到太华山的玄武岩顶,突然狂风大作,黑云满天广大有山雨欲来之势,清虚散人虽然不怕下雨,可是也恐怕大雨淋漓之下,衣服湿透,要晾干它十分费事,他立即走到玄武岩下,这里有一条天然间缝,仄只数尺,深可一丈,缝顶生满藤蔓一类野生植物,清虚散人立即躲进缝里,刹那间雷电交作,大雨倾盆而下,清虚散人暗里庆幸,好在自己找着这一个现成的避雨地方,不然的话,真个变成了落汤鸡!他正在欣赏雨景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筝声,发自洞壁,叮叮咯冷,如鸣金玉,清虚散人出其不意,吓了一跳!
  他立即附在岩壁上,细听筝声,仿佛发自石里,虽然不成曲韵,筝声十分清越,仿佛有人在那里轻拢慢捻,红牙小拍的清弹,清虚散人再也忍不住了,叫道:“是哪一位朋友,躲在洞里弹筝,请出来吧!”一连喊了几遍,没有半句回应,筝声不停。
  清虚散人越发纳罕起来,他听出筝声发自石内,忽然想出一个道理,退后几步,气纳丹田,伸两臂抵住发声的洞石,运用金刚巨灵掌的功夫,使劲一推,他这一推非同小可!真个有排山倒海的劲力,那块洞石轰隆一声,向左移开三尺,洞石移处,奇景就在眼前出现。
  原来洞石后面是一间小小的石室,室形如斗,只有六尺见方,正中坐着一具骷髅,双手下垂,象僧道打坐的样子,骷髅骨的面前放了一具铁筝,形式奇古,这铁筝想是精钢制成,乌黑晶亮,井没有铁锈蚀纹,筝上弦线完好如常,恰好石室顶上有一个小洞,雨水由小洞涓涓滴落,打在弦线之上,叮叮咚咚,毋怪发出筝声,仿佛有人弹奏一样了!哑谜既然揭破,清虚散人不禁哑然失笑!
  可是他又引起另一个念头来,这骷髅怎的会在石室里面呢?看这块大石的位置,是人力移成的,堵塞了石室的人口,换句话说,这人不是自己移石囚禁自己,就是被人家用石头塞住入口,活活闷死,总之是有蹊跷在内,清虚散人更不犹豫,取出千里夜明火筒来,点着了火,火光照处,又有新奇发现!
  原来骷髅骨的背后,挂了一张画图,是一幅华山风景的水墨画,画纸虽然发黄,并不霉烂,连画轴也十分完好,画边的石墙上,却有几行石刻的字,清虚散人不敢造次,就着洞外雨水反光一看,那几行字竟是:
  “余海云子是也,为崆峒派掌门,穷毕生之精力,保存九阴真经,免成武林毒瘤,三十年此志不渝,直至一息尚存,寿元将尽,欲毁轻而未敢,沉诸深渊,真经藏处在画图里,留赠有缘,德佑五年春绝命前刻。”
  清虚散人方才知道这骷髅骨竟是一百多年以前,抱着九阴真经归隐的海云子,他保存真经到临死那一天,方才藏在秘处,又恐怕武学瑰宝,因己一人而毁,又害怕真经落在匪人手里,遗毒无穷,在两种矛盾心情下,居然在没有法子中想出计策,先把真经原本埋掉,却把真经藏处隐寓在画图里。好使有缘的人,日后发现,用心不可谓不苦了,清虚散人想到这里,不禁对海云子肃然起敬,立即向这位武林前辈胁骸骨,稽首合十,拜了几拜。
  他拜过了海云子的骸骨,方才站起身来,把那一幅画图揭下,卷好藏在怀里,又恐怕有别的遗物,把石室地面挑掘了一遍。忙了半天,在洞角的泥土里,掘出几支暗器,锈得不成样子,连形式也看不出了!清虚散人方才离开了玄武岩,下了华山,把画图带在身边研究,不久他发现了画轴里得秘密,知道九阴真经原本已经被海云子沉入山溪,他未尝不起意到华山寻找。
  可是清虚散人毕竟是全真派的掌门,武功造诣到了炉火纯青境地,即使找着九阴真经,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好处,何况画图中的谜语十分深奥,自己研究了好几次,也猜不出一个头绪来,只好把它锁在箱里,和峨眉派天罡北斗阵的原图放在一起,许多年都没有理会,直到今天寿元已尽,方才把这画图交给自己徒弟,王重阳听了十分感慨!
  清虚散人把面孔一整,说道:“重阳,第三件事你明白了,就是日后到华山去,找寻九阴真经,不过这件事你用不着马上去做,至少要在一二十年,武功练成之后,方才可以动程到西岳去,搜寻这本武林秘笈,可知道吗?”王重阳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清虚散人把红木箱子递给他,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满怀心事,到今天才放下。
  过了两天,王重阳果然在师父面前束发做了道士,清虚散人仿佛知道自己生命,到了尽头,便把天罡北斗阵的排列用法,以身作则,指划给王重阳,周伯通这时候再也不顽皮了,天天陪伴师父,耳濡目染,也得到不少武功诀要。
  有话便长,没话便短,过了二十五天,清虚散人忽然向王重阳师兄弟道:“为师去了!你们兄弟好好用功,不要埋没了全真派三字!”只说了两句话,双目垂帘,两手按膝,直了一直腰板,跌坐在蒲团上,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自魂归净土,呜呼哀哉!
  王重阳周伯通慌忙扑了过去,一摸师父手足,已经冰冷,再探头脸鼻息全无,知道羽化去了,忍不住放声大哭,两师兄弟一连哭了几个时辰,真个涕泪挥尽,继之以血,疲惫到十二万分,方才一交跌倒,沉沉的睡了过去,睡了半天方才醒转,清虚散人遗蜕仍然坐着,面色如土,王重阳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罢了罢了,缘尽今生,我们还是料理师父身后吧!”
  深山没有棺木,道家讲究的是火化,王重阳周伯通两人就在树林里打了一些干柴,堆在师父遗蜕身边,点起火来,不到半天功夫,火光把清虚散人的遗蜕烧成一堆白灰,两师兄弟拿出预早备好的骨罐来,把遗灰放人罐里,埋在百禽谷一个僻静的所在,总算完结了一件大事。
  王重阳埋葬了师父之后,他和周伯通师兄弟两人,依照古人体制,守墓三年,在这三年之内,王重阳真个遵从师父生前的吩咐,把周伯通当做自己的胞弟,将全真派的武学,倾心传授,周伯通刻苦锻炼,不过一个人学本领,除了勤学苦练之外,六成以上还得要靠资禀天赋,他的本领始终比王重阳相差一着,这是后来的话不提。
  星移斗换,荏苒三年,工重阳守墓期限已满,百禽谷来了三男一女,这不用说是燕京远道而来的马钰、丘逢春、东海泛舟而至的孙凤姑和谭天瑞了!
  四个人在前后两天内到了嵩山,参拜重阳真人,王重阳一问之下,方才知道马丘二人自从拜师传技之后,把京城的一点家财完全散给穷人,只留下一点作糊口之费,隐在京郊的玉泉山,摒绝尘世,练了三年内功口诀,然后起程南下。
  孙凤姑、谭天瑞两人呢,他们首先把黑凤帮海盗,逐股裁撤,慢步遣散,又把嵊泗列岛的寨营,一一拆除,足足过了一年,然后把几千名海盗完全遣散,他两个方才离开金鳌岛,;到江苏崇明岛住下,练了两年,估量三年谒师日子到了,方才动程到河南嵩山呢。
  王重阳见马、丘、孙和谭四人果然不负所托,非常高兴,劝勉了他们一番,然后行拜师束发礼,每人赐了一个道号,马钰年纪最长,王重阳给他改号丹阳子,丘逢春年纪较次,改号为长春子,道名处机,谭天瑞改号长真子,道名处端,只以孙凤姑是女子,不好改名,王重阳正在苦苦思索,给她一个道号,孙凤姑忽然探千入怀,拿了一片白布出来,布上用黑丝线绣了一个骷髅,笑道:“师父,三年以前,你老人家在金鳌岛赠了我一幅骷髅画图,当作给弟子一下当头棒喝,弟子大彻大悟了,依照你老人家原画原意,绣了这一张图,由今天起,佩带在衣襟上,改邪归正,此志不二!”
  王重阳拍掌道:“行了,你的道号就叫孙不二吧!”
  王重阳给马钰、丘处机、谭处端、孙不二四个弟子取了道号法名之后,这四个男女弟子由这天起,几杖随恃,由王重阳就着他们的武功根底,天赋才具,夙嗜偏好,因人而施,个别授教。
  这时候他感觉到百禽谷地方大小,不够几个徒弟练武之用,便把洞府迁到太室山后的烟霞洞去,烟霞洞是嵩山胜迹之一,每逢春夏两季,嵩山的云海多数由那里一带山岭发出来,终日如烟如雾,所以有烟霞洞这个外号。
  王重阳迁居那里,一来是贪烟霞洞地方僻静,不象百禽谷那处毗连着少林寺,不时有人来往,而且可以借着这些云海霞雾,锻炼几个徒弟的眼力,光阴迅速,过了三年,马钰四个本领,比起以前增进了好几倍。
  王重阳在这三年之内,寸步不离嵩山,一有空暇,便拿出“华山藏经”以及”天罡北斗阵”两卷画轴来,苦心研究,三年之后,王重阳似乎渐有所悟,他想天罡北斗阵还差三个人,不能够练,还是到华山去,找寻九阴真经才是道理。
  王重阳在第四年开始,便自静极思动,决定到华山去一转,他吩咐师弟周伯通代替自己指点四个徒弟,自己孑然一身,择日动程,离开嵩山,直向华山进发。
  嵩山在河南省,华山是在陕西,豫陕恰是邻省,中西二岳遥遥相峙,王重阳对华山并不陌生,早年游历过两遍,今次已经是第三回了!
  一路上无话便短,不到十天功夫,王重阳已经到了少华山下,这一夭走到黄昏傍晚,王重阳厦向一个猎户人家求宿,宋朝一代偃武修文,奉道教为国教,王重阳以一个黄冠羽士的身份。当然受人尊祟。
  那猎户名叫王福,殷勤款待,夫妻两人一个亲自下厨洗米,一个陪着道爷,正在寒喧之际,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生得虎背熊腰,个子结实,眉目韶秀,他刚才推门直入,王福的妻子已经在厨里叫道:“斌儿,有客来了,这位道长不吃荤的,你到市场买些素菜去!”
  王重阳正要谦谢,那名叫斌儿的少年叫道:“爹爹,真气坏人,我今天到少华山去打猎,又和郝家兄弟打了一架!”
  王福咳了一声,向王重阳说道:“道长,这是老汉大子,名字叫做元斌,一生没有别的长处,只爱跟人打架!”
  王元斌望了王重阳一眼,说道:“爹爹你不知道了,那姓郝三兄弟时常大吹法螺,自夸拳棒精通,天下无敌,我就气他不过,时常跟他打架,本来一对一我不怕他,可是他们三兄弟有一套三星连锁掌,三个人一使开来,我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打败,最可恨的就是他们三兄弟老远的看见我来,立即站成三星连锁的门户,跟我打架,你说可气不可气!”
  王福看见儿子在客人面前,只管讲打架,几乎把肚皮气破,正要开口骂他,王重阳忽然说道:“孩子,你很爱打架吗?我就坐在这里,你打我一拳看看!”
  王福慌忙说道:“道长,这孩子没有半点规矩,你不要跟他开玩笑!”
  王元斌不由一愕,问道:“道长,你叫我打你一拳,有什么用意呢?”
  王重阳道:“你打我一拳,我教你打败郝家三兄弟的方法!”
  王元斌童心未退,叫了一个好字,举手一拳,向王重阳兜胸劈来,他一出手就是黑虎拳法,王福大喝一声:“畜生无礼!”正要起身阻止,只听见王重阳叫了个“跌”字,砰砰两声大响,王元斌的身子,随着重阳真人袍袖一拂之势,仰面跌出七八步远!
  原来王元斌一拳打向王重阳胸口的时候,王重阳只用了一着“水袖流云”的功夫,袍抽一拂,卷住了他的拳头,借力用力,把他一抛一送,王元斌便象纺车般翻了个大跟头,仰跌出去。
  当年王重阳仗这路绝技独闯少林寺,大闹罗汉堂,把少林寺十八尊木罗汉打得东仆西倒,今天用来对付一个初学的王元斌,当然是举手之间,便把他跌出去了!
  王元斌被重阳真人这一跤跌得浑身疼痛,挣扎着由地上爬起来,说道:“道长,你的本领比起郝家兄弟高出百倍,我服你了,你把这个教我!”
  王重阳哈哈大笑道:“你要我教你打架吗?郝家三兄弟是什么人?你怎样跟他结仇,见面就要打架?说个清楚,我方才把本领教你!”王元斌只好说了一切。
  原来少华山下有许多猎户,这些猎户全是土著山民,有的在华山里几代相传,都是打猎,凡是猎户,必定要懂一些拳棒武艺,方才可以应付猛兽,王福从前是华山猎户里本领最高的人,他的儿子王元斌也家学渊源,所以许多猎户里面,王家猎的野兽最多,许多猎户都送少年子到王福的跟前,要跟他学拳棒。
  哪知道半年以前,华山下来了一户新的山民,是姓郝三兄弟,年方少壮,大哥叫郝文贵,老二叫郝文富,老三叫郝文定,他们三个据说是由山东迁徙到华山的,住下不久,便向众猎户说王福教的是粗拳笨腿,庄稼汉的把式,学到老也不中用,反不如跟自己学本领,还可以有出人头地的一日。王福涵养高深,听了还不怎样,王元斌却是少年气盛,不肯服气,当即登门找郝家三兄弟打架,他起先和老三郝文定相打,扑击了十几个回合,一拳打破了郝文定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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