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第05章 长街血战            

    项少龙在一间荒弃了的旧宅内见到乌卓。这生死与共,绝对可靠的战友道:「我们已依
你吩咐,在营地下打了一条地道通到营後一个山林里。又派人由地道穿过去,做了十多条木
筏,密藏在一条接连大沟的小河旁的丛林中,顺水而去,两天便可抵达齐国南面边境处。」

    项少龙大喜道:「雅夫人她们今天黄昏前会回到营地去,你教成胥装模作样,坚持明天
才上路,那信陵君便不会提防我们了。」

    乌卓皱眉道:「那你如何混出城来呢?信陵君定会使人把你看紧。」

    项少龙道:「我绝不能离开,否则谁也逃不了。要凭那条地道把人撤走,最少要整个时
辰才行。太阳下山你们便须立即行动,弄些假人以掩人耳目,所有战甲马匹和重型装备都要
留下来。到了齐境後再设法由牧民处买些马匹,昼伏夜行,定可安然回到赵国去,总之秘诀
就在隐秘两个字,你当自己是马贼就行了。」

    乌卓色变道:「那孙姑爷怎办,我丢下你回去,主人定会要了我的命!至少我也要留下
来陪你。」

    项少龙肃容道:「这是命令,你定要照我的话去做,没有了你,成胥定成不了事。」接
著放软声音安慰他道:「我绝不会不爱惜自己生命的,而且还有了周详的计划,不但足可自
救,还可带走赵倩。」

    乌卓仍是摇头。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坦然向他说出了整个计划。

    乌卓听罢沉吟了一会後,道:「孙姑爷若三个月内回不到赵国去,我乌卓便刎颈自尽,
以报答孙姑爷比天还高的情义。」

    项少龙既感动又无奈,再商谈了一些细节,分手後,通过巧妙的联络手法,找到了蒲
布,密谈一番後,施施然回到信陵君府。

    信陵君拉著他吃午饭,饭後项少龙到彩云阁见雅夫人。

    雅夫人早得到信陵君方面的通知,收拾好行囊,见他回来,不顾一切扑入他怀里,痛哭
道:「没有你,雅儿怎也不走!」

    项少龙大感头痛,又哄又吓,最後被迫说出了整个计划时,雅夫人知道这是他们唯一保
命的方法,才含泪答应了。

    起程的时候到了。

    赵倩那边三主仆亦是抱头痛哭,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真是闻者心酸。

    在项少龙的再三催促下,翠绿翠桐两婢才挥泪上路。

    信陵君亲自陪他们出城,抵达营地时,成胥依足项少龙吩咐,坚持要待到明天才起程。

    项少龙诈作无奈地向信陵君打了个眼色,接受了成胥的提议。

    信陵君笑道:「放心吧!我特别调来了一营轻骑兵,明天清早护送他们回去好了。」

    项少龙早看到那在附近监视的魏兵军营,只看规模便知兵力不少於二千人,心中暗笑
下,和信陵君返城去也。

    两人并骑而行,信陵君道:「由现在开始,少龙最好留在府里,一来养足精神,亦免得
节外生枝,坏了大事,我已派人把赵倩送往隐秘处藏好,好使少龙心无旁□,应付明天的宴
会。」

    项少龙听得一颗心立时掉往万丈深渊里,若赵倩被他扣押了起来,自己岂非完全被这奸
人控制?但他表面还要装出感激的样子。

    天啊!今後怎办才好呢?

    信陵君若无其事地问道:「嫣然今早找你干甚麽?」

    项少龙这时想到的却是若信陵君明早发觉雅夫人等全体溜掉,自会怀疑自己的真诚,那
时会怎样对付他和赵倩呢?闻言强颜一笑道:「我也不知找我做甚麽,东南西北扯著我说了
一会後便走了。」

    信陵君暗忖:只要她没有看上你便得了,再不说话。

    项少龙心情极坏,神不守舍地回到信陵君府,回到住处,把那四名艳婢赶走後,坐立不
安,心焦如焚时,「卜」的一声,一颗包著帛布的石子掷了入来。

    项少龙取下帛布,原来是刘巢的传讯,大意说信陵君加派了人手监视他项少龙,所以不
敢来和他见面,赵倩则被带到平原夫人的住所软禁起来,他们会紧密注意她,布底还画了张
简单的地图,指出平原夫人所在的建筑物。

    项少龙立时松了一口气,只要知道赵倩还在府内,便不致一筹莫展。

    同时亦猜到信陵君不安好心,明天将会照样把赵倩由平原夫人代他送入宫去,把自己当
作了傻子和蠢蛋。

    此时天色渐暗。

    项少龙放开心怀,让那四名美婢回来服侍他梳洗沐浴,再出外厅与信陵君共进晚膳,虚
与委蛇一番。

    席间项少龙道:「今晚我想独自一人练剑,最好不要派人来侍候我。嘿!没有了雅夫
人,那些婢女又那麽动人,我怕一时忍不住就糟了!」

    信陵君不虞有他,笑著答应了。暗忖只要我多派人手监视,赵倩又在我手上,还怕你飞
了去吗?

    项少龙回到屋里後,立即在屋顶弄了个小洞出来,把索钩射出,连接到附近一棵大树
处,才回到屋里,正要绑上木剑,敲门声传来。

    项少龙无奈下忙解卸装备,走出房去,把门拉开,只见平原夫人艳光四射的俏立门外,
以复杂无比的眼神深深的看著他。

    他心叫不妙,无奈下把她迎了进来。

    平原夫人轻移玉步,往他寝室走去。

    项少龙立时魂飞魄散,榻上这时放满见不得光的东西,怎能容她闯进去,人急智生下,
抢前两步,从後把她拦腰抱个正著。

    平原夫人娇吟一声,软靠入他怀里,泪水岑岑流下脸颊。

    项少龙一生人从未试过有那麽多女人为他流泪,一见便头痛,把她扭转身来,逗起她梨
花带雨的俏脸,扮作手足无措地道:「甚麽事!」

    平原夫人闭上眼睛,咬紧牙根,强忍著哭声,只是摇头,满面凄然。

    没有人比项少龙更明白她矛盾的心情了,既要狠心陷害他,让他去送死,但又忍不住来
见他,这是何苦来由!

    平原夫人扑入项少龙怀里,用尽气力抱著他,俏脸埋入他宽阔的胸膛里,不住饮泣。

    项少龙暗暗叫苦,给她这样缠著,还怎样去救赵倩,若楚墨那批苦行僧般的剑手杀到,
自己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

    平原夫人平静了点,咬著他的耳轮低声道:「少龙!抱我入房!」

    项少龙差点要喊救命,那间房怎「见得人?」忙道:「夫人!不是要迟些才可以吗?」

    平原夫人跺足嗔道:「人家要现在嘛!还不抱我进去?」

    项少龙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忽然门环再次叩响。

    两人同时一呆。

    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夫人,君主有急事请你立即去见他。」

    项少龙放下了平原夫人,扮作无奈地摊手叹了一口气。却心知肚明是信陵君接到平原夫
人来找他的报告後,怕乃姊感情用事,坏了大计,於是派人来将她请走。

    平原夫人先是泛起怒容,接著神色一黯,应道:「来了!」

    扑上前搂紧项少龙,献上一个揉合了快乐、痛苦和袂别种种复杂情绪的火辣辣热吻後,
低头推门去了,再没有回过头来。

    项少龙这时也不知应恨她还是爱她,但刚才的一吻,确使他有著永世难忘,销魂蚀骨、
爱恨难分的感觉。

    当项少龙来到平原夫人居住的大宅院时,赵倩凄凉无依的芳心正苦苦地想念著项少龙,
他已成了这美丽公主的唯一希望。

    她一方面对项少龙有近乎盲目的强大信心;但又深恐他不知自己被软禁在这里。两个反
覆交替的思想把她折磨得苦不堪言时,形影不离地贴身看守著她的两个健妇先後浑身一震,
分别晕倒地上去,而轩昂俊伟的项少龙则傲然出现房内。

    赵倩大喜若狂,扑入了项少龙温暖安全的怀里去,娇躯剧烈地颤抖著。

    项少龙把她抱往由窗门看进来视线难及的角落,伸手便解她的绵袍。

    赵倩纵使对项少龙千肯万肯,但仍吓了一大跳,暗怨这人为何在如此险境,还有兴趣来
这一套。

    刚想抗议时,项少龙爱怜地吻了她的香唇,继续为她脱掉罗裙。

    赵倩给他灵活的手指拂过敏感的嫩肤,弄得又痒又酥软,六神无主时,才发觉项少龙已
解下背上的小包裹,为她只剩下绵布内衣的动人肉体穿上一套耐寒的厚暖衣□,再加盖一件
黑色的护甲背心。

    项少龙蹲了下来,再为她换上远行的靴子。

    赵倩感动得热泪盈眶,心中充满著幸福和感激,这时就算为项少龙而死,她亦是心甘情
愿。

    一切停当,项少龙站了起来,像抱著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紧拥著她,低声道:「小宝
贝听话吗?」

    赵倩拚命点著头。

    项少龙取出布带,把这美丽的公主绣缚在背上,又把她修长的玉腿绕过腰间,用布带
紧,两人立时二合为一,再无半点隔阂。

    这些布带,都是雅夫人应他请求赶制出来,项少龙受过训练,深明适当装备的重要性,
故此事前的准备工夫做得非常充份。

    赵倩伏在他强壮的背上,先前所有愁思苦虑一扫而空,舒服满足得差点呻吟起来。

    项少龙来到窗旁,往外望去,轻轻推开了窗门,侧耳倾听。

    一队巡卫,刚在屋外经过。

    待他们远去後,项少龙背著赵倩,窜出窗外,轻巧落到外面的草坪处。

    以前军训时,他常背著数十公斤的东西翻山越岭,锻练体力,这麽一位轻巧的美女,自
然丝毫影响不了他的行动。

    在园林中,他忽而静匿不动,忽而疾风般狂奔,迅速灵巧地推移前进,目标当然是少原
君那座两层楼房。

    蓦地东南角钟鼓齐鸣,接著人声沸腾,还夹杂著恶犬狂吠的声音。

    项少龙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那方火焰冲天而起,在这星月无光的晚上,份外触目
惊心。

    他心叫符毒你来得正是时候,趁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集中到起火处时,迅速朝少原君的住
处窜去。

    喊杀声震天价响,兵刃交击声由项少龙住的那平房方向传来。

    项少龙这时已来到少原君那所房子後的花丛,只见少原君领著刘巢等人,由屋内持著兵
器奔出,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扑去。

    他心中暗笑,由刘巢早打开了的窗门爬入房内,驾轻就熟钻进地道,把入口关上後,才
奔下地道,朝後山的方向走去。

    他的靴底垫了软绵,虽是迅速奔跑,却是踏地无声,不虞会给信陵君听到,何况信陵君
现在怎也不会还呆在榻上了。

    奔跑了一会後,地道以九十度角折往南方,再一盏热茶的工夫,他来到了地道另一端的
出口。

    他取出开锁的工具,打开了出口的铁门,再锁好後,然後沿著门外往上的石级,到了通
往地面最外一层的出口。

    外面是一个茂密的丛林,位於信陵君府南墙之外。

    项少龙封好地道後,研究了方向,朝大梁城最接近的城墙奔去,只要能离开这城市,逃
生的机会便大得多了。

    黑夜的街道阗无人,有若鬼域,只恨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有风灯,虽是灯光黯淡,又被北
风吹得摇晃不定,但仍极难掩蔽行。

    项少龙尽量避开大街,只取黑暗的横巷走。

    蓦地蹄声骤响,项少龙这时刚横过一条大街,在窜入另一条横巷前,已被敌人发现,呼
叫著策马驰来。

    项少龙大感懔然,想不通信陵君为何可以这麽快腾出人手,到来追他?

    这时想之无益,惟有拚命狂奔。

    赵倩紧伏在他背上的身体轻轻抖颤著,显是非常紧张,使他更是心生爱怜。这金枝玉叶
的美人儿,竟也要受到这等灾劫!

    奔出横巷後,刚转入了一条大街,左方蹄声急响,十多骑狂风般卷至。

    项少龙知道避无可避,把心一横,移往一旁,背著房舍,面向敌人。

    来人纷纷下马,其中一人大笑道:「项少龙,今次看你还能逃到那里去?」

    竟然是以禽兽为师的嚣魏牟,他的左右手宁充和征勒当然也在其中。

    项少龙心中暗数,对方共有十九人,但无一不是骠悍强横之辈,幸好对方显是匆匆赶
来,没有带弩弓劲箭等远程攻击的可怕武器,否则只是扳动机括,便可把他两人杀死。

    十九人分散开来,以半月形的阵式把他围得全无逃路。

    嚣魏牟冷笑道:「早想到你会临阵退缩,所以日夜不停监视著你,哈!你背上就是那美
丽的公主吧!今晚我包保可令她快乐地死去。」

    他的手下闻言都肆无忌惮的淫笑起来。

    嚣魏牟加上一句道:「老子享受过後,你们人人都有份!」

    这些凶人更是怪叫连声,显然已视赵倩为他们囊中之物。

    项少龙依足以前军训教下的方法,以深长的呼吸,保持心头的冷静,同时解开缚紧赵倩
的布带,吩咐道:「倩儿!这是生死关头,你定要提起勇气,怎也要躲在我背後。」

    赵倩本被吓到失魂落魄,但听到项少龙冷静自信的声音後,勇气赳增,站稳地上,但由
於双脚血气未复,一阵麻软,忙按著他双肩,靠在他背上。

    嚣魏牟以机不可失,一振手中重剑,喝道:「上!」

    项少龙拔出木剑,摆开门户,一声不响,鹰隼般锐利的眼神,紧盯著分左中右三方扑来
的敌人。

    嚣魏牟领著其他人迫了过来,收紧对项少龙的包围。

    两旁房舍被惊醒的人探头出窗想看个究竟,给嚣魏牟的人一声喝骂,都吓得缩了回去,
不敢观看。

    此时三把长剑,同时往项少龙攻到。

    项少龙一见对方的声势剑法,便知是强悍的对手,手下已是如此,嚣魏牟当然更是厉
害。

    不过这时已无暇多想,暗藏飞针的手一扬,正中左方敌人的面门,右手木剑拍的一声挡
开了正中攻来那人的长剑,趁对方长剑荡起时,侧身飞出一脚,猛撑在对方下阴要害,然後
拖剑扫开了右方另一个攻击者。

    中针者仰天倒跌,当场毙命。

    中脚者往後抛跌,再也爬不起来。

    嚣魏牟那想得到他如此强横,勃然大怒,大喝道:「上!」仗剑抢先攻来,不让他再有
取出飞针的机会。

    项少龙左手拔出腰间的飞虹剑,对他这曾受严格训练的特种战士来说,左右手都是同样
有力和灵活,不像一般人那样只惯一手可用。

    项少龙大叫道:「倩儿跟著我!」倏地横移,避开嚣魏牟。

    赵倩踉跄随在他背後。

    杀气剑光由三方涌至。

    项少龙知道此乃生死关头,退缩不得,涌起冲天豪气,誓要拚死维护背後的娇娆,右手
木剑,左手飞虹,迈开马步,狂攻而去,气势的凌厉威猛,远超敌人。

    一阵铁木的交鸣声,项少龙与敌方两人同时溅血,他的胸口被敌剑划中,幸好有背心护
甲,敌刃虽锋利,亦只能割破了一道缺口,画出一条半寸许深的伤口。

    另一剑劈向他腰间,却砍在束腰的钢针处,夷然无损。

    这类近身搏斗凶险万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尤其项少龙为了护著身後的赵倩,对敌剑
更是避无可避,所以一接手便见血,只看最後是谁倒下来,才算分出胜负。

    攻击的五人中,一人被飞虹割破了咽喉,立毙当场,另一人被他木剑扫中持剑的手臂,
长剑当啷堕地,踉跄退开,其他三人被他回剑迫开。

    蓦地兵刃破风声及大喝声在右方响起,项少龙运剑往右旋荡,只见嚣魏牟由右方抢至,
挥剑当头劈来。

    同时赵倩一声尖叫,另一敌人由左方贴墙掩至,目标当然是他身後的赵倩。

    征勒和宁充这两个剑术仅次於嚣魏牟的高手,亦由正前方一先一後杀至,力图一举歼灭
项少龙。

    这些人均为身经百战之徒,一出手便不予项少龙任何逃避机会。

    嚣魏牟那迎头劈来的一剑,看似简单,其实却隐含变化,随时可改为侧劈,只是那一
剑,已教项少龙难於应付,甚至不敢分神。

    其他攻势只能靠听觉去判辨。

    项少龙左手飞虹用尽吃奶之力,重重挥格在征勒正面攻来的一剑处,把对方震得连退三
步,然後左手一挥,飞虹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电芒,闪电般贯入往赵倩扑去的凶徒胸甲里。

    同一时间木剑往上斜挑,卸去了嚣魏牟必杀的一剑,再摆出墨子剑法玄奥的守式,木剑
似攻非守,以嚣魏牟的凶悍,亦吓了一跳,暂退开去。

    此时宁充的一剑,刚由正前方抹往他的颈项。

    项少龙的木剑已来不及挡格,人急智生下,整个人离地跃高。

    「当!」的一声,宁充斩颈的一剑,变成扫在他腰间放满钢针的袋上。

    宁充大吃一惊时,项少龙的木剑横劈而来,扫在他头侧处。

    头骨爆裂的声音传来,宁充往侧抛跌,撞得两个由左侧扑来的敌人同时变作滚地葫芦。

    这时另一敌人觑准时机,趁他落地时,抢前一剑当胸刺来。椎心剧痛传遍全身,在赵倩
凄然尖叫中,项少龙飞起一脚,狂蹴在对方间,那人剑势未尽,早被踢得连人带剑,往後仰
跌,刚撞倒另一个想冲前攻击的敌人。

    剑刃由项少龙左胁猛抽而出时,鲜血亦随之狂涌而出。

    交手至今,项少龙虽受了一轻一重两处剑伤,但敌人却被他杀了四人,重创了三人,死
者包括了宁充这一流的高手。

    所有人均杀红了眼,剩下的十二人疯狂攻至。

    嚣魏牟更是暴怒如狂,再由右方扑至,一剑下劈。

    项少龙自知受伤後,更非嚣魏牟对手,大叫「倩儿跟我走!」往左方贴墙移去,手中木
剑展至极尽,挡著敌人狂风扫落叶的攻势。

    嚣魏牟反被己方之人挡在外围处,气得他一把扯开了自己的手下,挞身入去,扑前狂
攻。

    躲在项少龙身後的赵倩见三方面尽是刀光剑影,鲜血不住由爱郎身体溅出,勉强跟了十
来步後,双腿发软,再也支持不住,坐倒地上。

    项少龙这时已不知受了多少剑伤,感到赵倩跌倒身後,心叫完了,发起狠性,不顾自
身,运起神力,一下横扫千军,把扑来的敌人扫得东倒西歪,再格住了嚣魏牟的一下重劈。

    嚣魏牟这一剑乃全力出手,他的臂力本来胜过项少龙,加上後者剧战下力尽身疲,木剑
立时脱手堕地。

    项少龙全身十多处伤口一齐爆裂溅血,危急间飞起一脚,撑在嚣魏牟小腹处,把这凶人
踢得踉跄後退,但显然伤不了他。

    两把剑攻至。

    项少龙危急下拔出飞针,两手一扬,右手飞针贯敌胸而入,另一针却因左臂的严重剑伤
牵制,失了准头,只中敌肩,那人的剑仍不顾针伤劈来。

    项少龙暗忖今次真的完了,反手拔出匕首,正要先一步杀死赵倩,以免她受人淫辱时,
弩机声响,一枝弩箭电射而来,横穿过那人的颈项,把他带得横跌开去,倒毙当场。

    敌我双方同时往发箭处看去,只见一个戴著狰狞面具的怪人,身披黑色长袍,策马驰
至,抛开手上弩弓,拔出长矛,幻出漫天矛影,杀进了战圈来。

    敌人骇然回身应战。

    那人矛法凌厉无匹,加上是新力军,真是挡者披靡,杀得敌人前仰後翻,转眼来到项少
龙旁,矛势扩大,把嚣魏牟等全部迫开,沉声低喝道:「还不上马!」

    项少龙认出是纪嫣然的声音,大喜下将赵倩举上马背,再拾起木剑,用尽最後的力气,
跃到赵倩背後。

    纪嫣然纯以双脚控马,手中长矛舞出千万道光芒,再次迫开了狂攻上来的嚣魏牟,杀出
重围,载著二人落荒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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