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
第10章 得遇龙阳            

    项少龙回到居所,拂退那四名美婢的侍奉纠缠,换上夜行衣服,把装备配在身上,又□
上□粉,正要由窗门溜出去,有婢女扬声道:「平原夫人到。」

    脚步声传来,平原夫人已抵门外。

    项少龙来不及解下装备,忙乱间顺手抓著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时,平原夫人已推门入房。

    平原夫人把门关上,倚在门处,含笑看著他。

    项少龙暗暗叫苦,只要给她碰触自己,立时可发现身上的装备,以她的精明,当然知道
自己想干甚麽勾当。

    不过若不搂她亲她,又与自己一向对她的作风不符,亦会引起她猜疑。

    怎办才好呢?

    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项少龙坐回榻上,拍了拍身旁床沿处,不怀好意道:「美人儿!来吧!今次不会有人撞
破我们的了。」

    平原夫人粉脸一红,微嗔道:「你忘了我是要嫁人的吗?」

    项少龙心庆得计,道:「我还以为是你忘记了,所以才入房找项某人,而且夫人不是要
我送你一个孩子吗?不上我的床,我怎能使你受孕成胎呢?」

    平原夫人幽幽道:「放点耐性好吗?我的婚礼在明年春天举行,嫁人前一个月才和你尽
情欢好,才不会使那人怀疑我肚里的不是他的儿子。」

    项少龙早知她会这般说,因为这根本是她拒绝自己的好办法,又可稳著他的心,使他不
会怀疑她在计算自己。

    两个月後,若不谋妥对策,他项少龙□骨早寒了。

    这女人真毒!

    他从未试过这麽憎恨一个女人,尤其她是如此地充满成熟诱人的风情,身分亦是这麽尊
贵。

    他站了起来,往她走去,直至快要碰上她的酥胸,才两手向下,抓紧她的柔荑,吻上她
的朱□。

    平原夫人热烈反应著,娇躯不堪刺激地扭动著,但却无法碰上项少龙的身体,悉破他的
秘密。

    良久後,两□分了开来。

    两人四目交投,四手相握,一起喘息著。

    平原夫人有点不堪挑逗地喘气道:「少龙!抱我!」

    项少龙微笑摇头道:「除非你肯和我共赴巫山,否则我绝不会碰你小嘴外其他任何部
位。」

    平原夫人愕然道:「甚麽是『共赴巫山』?」

    项少龙这才想起此时尚未有这句美妙的词语,胡诌道:「巫山是我乡下附近一座大山,
相传男人到那里去,都会给山中的仙女缠著欢好,所以共赴巫山,即是上床合体交欢,夫人
意动了吗?」

    平原夫人的明亮凤目射出矛盾斗争的神色,项少龙吓了一跳,怕她改变主意,忙道:
「夫人来找我其实是为甚麽?」

    平原夫人回复过来,娇嗔地道:「人家过来找你,定要有原因吗?」

    项少龙心中一动,行个险著道:「夫人最好提醒信陵君,雅夫人对盗取鲁公秘录,似乎
蛮有把握的样子,我猜她已知秘录藏放的地方了。」

    平原夫人玉脸一寒道:「这骚货死到临头仍懵然不知,任她有通天手段,亦休想沾著秘
录的边儿。」

    项少龙奇道:「你们准备杀死她吗?」

    平原夫人知说漏了嘴,面不改容道:u那只是气话罢了。少龙啊!你不是真的爱上了这
人尽可夫的女人吧!」

    项少龙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爱上了她,可是她却真的迷恋著我,所以我不想她会
遭到任何不幸。」

    平原夫人一怒挣脱他掌握道:「放开我!」

    项少龙笑道:「夫人妒忌了!」仍紧握著她柔荑和再吻上她的香□。

    在他挑逗性的热吻下,平原夫人软化下来。

    □分。平原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项少龙知她心情矛盾,既要害自己,又忍不住想找他亲热,以慰长久来的寂寞。他当然
不会揭破,岔开话题道:「夫人的未来夫君是何人?」

    平原夫人神色一黯道:「他是大将白圭,听过他没有?」

    项少龙暗忖这不外又是另一宗政治交易,那有兴趣知道,俯头吻上她的粉颈。

    平原夫人久旷之身,那堪刺激,强自挣扎道:「不要!」

    项少龙离开了她,含笑看著。

    平原夫人毅然挣脱他掌握,推门而去,道:「我走了!」

    项少龙直送出门,道:「你不陪我,我惟有去找赵雅了。」

    平原夫人见候在门外的四名府卫都似留意听著,狠狠瞪他一眼後,婀娜去了。

    项少龙诈作朝彩云阁走去,到了转角无人处,脱掉外衣藏好,以索钩攀上屋顶,远远跟
著平原夫人,逢屋过屋,或在长廊顶疾走,或借大树掩护,紧蹑其後。

    以平原夫人的谨慎,听到他刚才那番话,怎也要对信陵君警告一声吧!

    府内房舍无数,占地甚广,愈接近内府的地方,守卫愈是森严,又有高

    出房舍的哨楼,若非项少龙曾受严格训练,又看过府内房舍的分布图,兼具适当装备,
根本全无偷蹑之法。

    哨楼上均设有钟鼓,可以想像在紧急状态下,发号施令,如臂使指。

    这时平原夫人在四名府卫前後护持下,鱼贯走入一道院门之内。

    两边的围墙又高又长,间隔出一座宽阔的广场,幸好场边有几排高树,否则项少龙休想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去。

    对著院门是座高广的大屋,门前石上立了两排十六名府卫,屋外还有犬巡逻的人。

    项少龙更是小心翼翼,由最近大屋的高树借勾索凌空横度往大屋屋顶。

    平原夫人独自一人登入屋,穿过一个宽阔的天井,到里面的正厅去见信陵君。

    魏无忌凭卧在地席上,左右手各拥著一名美女,正在饮酒取乐,见到乃姊,仍是调笑无
禁。

    厅内布置典雅,色调相配,灯光柔和,予人宁谧恬适的感觉。

    平原夫人在信陵君对面坐下。

    信陵君忽地伸手抓著其中一女的秀发,向後扯去。

    该女随手後仰,灯光照射下,美女动人的粉脸完全暴露在倒挂在窗外的项少龙目光中,
看著她雪白的脖子,不由亦吞了一口涎沫,同时心生怜惜。

    信陵君接著俯在她粉项处粗暴地又吻又咬,弄得那美女娇躯颤抖扭动,不住呻吟,但显
然只是痛苦而非享受。

    信陵君的嘴离开她时,只见嫩滑白□的颈肤布满了齿印,还隐见血痕。

    另一旁的女子似早见怪不怪,仍微笑著俏脸不露半点异样神色。

    信陵君哈哈狂笑,仍揪著那女子的秀发,向平原夫人道:「你看此女是否比得上赵雅那
骚货。」

    平原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无忌!你嫉忌了!」

    信陵君一把推开那美女,喝道:「给我滚入去。」

    两女慌忙躲往後堂。

    信陵君灌了一盅酒後,以衣袖揩去嘴角的酒渍,愤然道:「赵雅这贱人,当日我大破秦
军,留在邯郸时对我千依百顺。但看看现在怎麽对我,我必教她後悔莫及。」

    平原夫人皱眉道:「你的耐性到那里去了?几天的时间都等不及吗?你是否见过赵雅
了?」

    信陵君挥手道:「不要提她了。到现在我才相信你的话,赵雅只是为赵穆笼络我而牺牲
色相,将来我灭赵时,定要赵穆尝遍天下间所有酷刑。」

    平原夫人咬牙切齿道:「我也恨不得食他的肉喝他的血,若不是他,平原君赵胜怎会无
端平白地英年早逝?」接著说出了由项少龙处听回来有关雅夫人对盗取秘录似胸有成竹一
事。

    信陵君毫不在乎道:「就算那贱人知道秘录藏在这地下密室内,我这里守卫如此严密,
她休想可潜进来,放心吧!」

    窗外的项少龙大喜过望,首先肯定了秘录是确有其事,而且是放在这宅院地下某一密室
之内,以自己身为特种部队精锐的本领,要盗取秘录自是大有可能之事。

    平原夫人道:「还是小心点好!」

    信陵君道:「我早加强了防卫,就算她取得秘录,亦休想带出府外。」

    平原夫人沉吟片晌,道:「你现在和安□的关系怎样了?」

    信陵君双目厉芒一闪,冷然道:「这老鬼愈来愈不把我放在眼内,只知宠信龙阳君、楼
梧、芮宋、管鼻此等小人,若我仍任他胡作非为,我们大魏迟早要国破家亡。」

    平原夫人道:「你安排了项少龙何时去见安□?」

    信陵君道:「现在我们伪称赵倩不服水土,故不能入宫见安□,好使我们的布置更妥当
点。不过此事不宜久拖,我决定下月初一,即是三天之後,便让项少龙正式把赵倩交入皇
宫,届时安□当会设宴款待,那就是行事的时刻了。」顿了顿道:「你最好用情把项少龙缚
紧,使他更毫不疑心为我们卖命。」

    平原夫人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你最好另找笼络他的方法,我有点怕见到他。」

    信陵君愕然道:「你不是对他动了真情吧?」

    平原夫人站了起来,再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大事为重,个人的得失算甚麽呢?只是
我害怕和他有上肉体关系,若怀了他的孩子可就更惨了。」言罢转身离去。

    项少龙一阵茫然,呆了半晌,待信陵君走入了内堂後,潜入厅中,迅速查看了一遍,最
後肯定了地下室不在厅下时,才偷偷离开。

    项少龙钻入被窝内,拥著雅夫人灼热的身体,舒服得呻吟起来。

    来到大梁,他有种迷失在怒海里的可怕感觉,只有在搂著怀内这美人的一刻,他才感到
刹那的松快和安全,纵使是那麽脆弱与虚假,仍是令人觉得心醉和珍贵。

    他首次感到赵雅和他再没有任何隔阂或距离。

    两人用尽力气拥抱缠绵,享受著患难里片晌的欢娱。

    雅夫人吻著他的耳朵道:「你为何不去看看三公主?」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我怕会忍不住和她欢好,异日回到赵国,会给赵穆抓著这点
陷害我。」

    雅夫人赞赏地吻了他一口道:「难得你这样明智,项郎!赵雅爱你。」

    项少龙诚心道:「我也爱你!」接著把偷听来的情报,详细告诉了她。

    赵雅道:「地下室必在信陵君寝宫之下,项郎真好本领,连那麽守卫得密如铁桶的地方
也可潜进去,此事必大出那奸贼的意料之外。」

    项少龙道:「要盗取秘录或者不是难事,但如何把你们十二位弱质纤纤的娇滴滴美人儿
弄出大梁,才是天大难事。」

    赵雅道:「所有王侯府第,必有秘密逃生的地道,假设能找到这条地道,便有可能逃出
府外。不过即管到了外边,也溜不出城去。」

    项少龙给她一言惊醒,坐了起来,想起若有地道,当在信陵君那大宅的後方,因为他曾
查探过大厅的地下,并没有任何发现。

    雅夫人随他坐了起来,倚入他怀里道:「少龙!你想到甚麽呢?」

    项少龙道:「若有秘道,必是与藏著鲁公秘录的密室相连,那才合理,而且这秘道的入
口必然不止一处,所以只要找到任何一个秘道的入口,我们便有可能在这里来去自如。」

    雅夫人媚笑道:「这事交给我办,保证不会有负所托。」

    项少龙一把搂紧她,笑道:「雅儿这麽乖巧,要我怎样酬谢你?」

    赵雅待要回答,敲门声响,接著是赵倩幽怨的声音道:「倩儿可以进来吗?」





    项少龙醒过来时,满床芳香。

    赵雅和赵倩分在左右紧偎著他。

    昨夜有赵倩在场,他并没有和雅夫人欢好,当然更不敢碰赵倩。可是那种未曾真□已足
销魂的感觉,却也同样动人。

    睡足了精神,昨日的颓丧一扫而空。

    他放开了一切,整个早上半步也不踏出彩云阁,陪著两女和众婢谈天说地,乐也融融。

    到午间时分,信陵君使人来召他。

    到了外堂时,信陵君和三个人坐著喝茶,见他到来,立即为他介绍,原来都是他府中食
客里的著名人物。

    其中一名魁梧貌丑的大汉就是朱亥,当年信陵君夺兵符破秦,就是全赖他以暗藏的四十
斤铁□击杀领兵的大将晋鄙,乃天下闻名的猛将。

    另外两人是谭邦和乐刑。前者五缕垂须,一派儒生风□;後者矮壮强横,一看便知是武
艺高明之辈。

    信陵君微笑道:「少龙初来甫到,让我带你四处走走,午膳後再去见我们大梁以色艺名
著天下的才女,看看你能否破例打动她的芳心。」

    项少龙立即想起雅夫人曾提过的「石少女」,精神大振,随他上车出门去了。

    五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在二十多名近卫护持下,畅游大梁。

    车马循来时原路经过皇宫。

    只见凤阁龙楼,宫殿别苑,组成了壮丽的建□群,林木耸秀,不过当项少龙想到曾几何
时,这些风格优美的建□,都会变成难以辨认的遗址,又大生感慨!

    沿宫墙而去,河道处处,路桥交接,美景无穷。

    离开了宫殿区,转入了南北直通的繁华大道。

    奇怪的是大道中央有条驰道,平坦如砥,两旁植有青槐,浓荫沉郁,再两侧有宽深的水
沟,外围处才是行人的通道。

    信陵君解释道:「这是专供大王和有爵位的人使用的御道,平民都不准踏足其上。」

    说话时,车马已转入了御道。御道南端是密集的居民区和商业区,商店民宅鳞次栉比,
错落有致,极具规模。仕女商贾纷至沓来,人声喧哗,肩摩踵接,一派熙熙攘攘的繁华景
象。

    他们就在这区其中最大的丹阳楼进膳,此楼前临大街,後靠小河,非常别致。

    他们占了二楼靠河那边一间大厢房,到酒酣耳热时,那谭邦纵论时人,非常健谈,显出
饱学清客的本色,难怪信陵君会找了他来作陪客。

    朱亥和乐刑虽是一介武夫,亦听得津津有味。

    项少龙还是初次听到这麽深入剖析时局的连珠妙语,更是兴趣盎然。

    这时信陵君问道:「以为众说纷纭中,以何家何人为优胜?」

    谭邦捋须而笑,从容不迫道:「虽说千川百流,但到了今天,已同流合。照老夫看,时
人中以齐的邹衍、荀卿和韩国的公子非三人分别集前人之大成,又能发前人所未发,今後的
治国良方,不出这三人的思想学说。」

    项少龙当然知道荀子和韩非两人,但却不知邹衍的身世来历,奇道:「邹衍是甚麽
人?」

    众人愕然向他望来。

    信陵君道:「想不到少龙竟不识这誉满天下的奇人。」接著神秘一笑道:「待会让我为
你引见引见。」

    项少龙呆了起来,难道这邹衍是住在那石才女家中,否则怎能随时见到他呢?

    谭邦压低声音道:「邹先生固是天下奇士,不过他如此有名,亦是时势造成。」

    众人忙追问其由。

    谭邦叹了一口气,露出悲时伤世的神色,道:「自周室衰微,天下群龙无首,各国征战
不休,苦命的民众谁不在盼望真命天子的出现,好能偃息兵戈。邹先生的五德始终学说,专
言符命。谁都希望他能指点一条明路,使大家知道谁才是新世代的主人。」

    信陵君眼中射出向往的神色,因为他早自视为拨乱反正的救世主,而他亦是朝这目标努
力著。

    项少龙本来肯定地知道那新世代霸主是秦始皇,但在知道真实的情况後,又变得糊涂起
来了。

    谭邦却低声道:「以我看,此新主人非君上莫属。」

    信陵君乾咳两声,掩饰心中的兴奋,道:「谭先生所说的荀卿,声名虽盛,却是出身於
以怪诞言论惊世的稷下,依我看他只是个徒懂空言放论之徒。」

    谭邦正容道:「非也,此人大异於稷下那些狂徒,乃孔丘的拥护者而兼采墨道之言,君
上若有空□,应细阅他的著述。」

    信陵君表现出广阔的胸襟道:「多谢先生指点。」

    谭邦刚想评说韩非,门外脚步声响起,守在门外的卫士报入来道:「龙阳君求见!」

    信陵君和项少龙大感愕然,均想不到龙阳君如此有胆色,竟寻上门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信陵君傲然坐著,丝毫没有起身相迎之意,扬声道:「龙阳君若非想喝酒,便最好不要
进来了。」这两句话摆明车马,不卖龙阳君之账,可见两人的关系,已到了公开破裂的地
步。

    朱亥双目一寒道:「君上要否朱亥为你把门。」

    信陵君含笑摇头。

    项少龙看得心中佩服,信陵君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风度,正是他成功的要诀。同时
心中亦有点期盼,很想看看这以男色名垂千古的龙阳君,究竟是如何「迷人」?

    一把柔婉悦耳似男又似女的声音腻腻地在门外道:「信陵君为何如此大动肝火,是否奴
家有甚麽地方开罪了你呢?那龙阳更要进来陪罪了。」

    项少龙听得全身汗毛倒竖,想不到龙阳君只是声音已教人受不了。

    信陵君哈哈一笑道:「陪罪大可免了!」接著喝道:「还不让贵客进来!」

    房门大开。

    五个人鱼贯而入。

    项少龙瞪大眼睛,看著领头进来的龙阳君,立时为之绝倒。

    他的俏秀俊逸敢说空前绝後,皮肤比女子更白□嫩滑,一对秀长凤目顾盼生妍,走起路
来婀娜多姿,有若柔风中的小草,摇摇曳曳,若他肯扮女子,保证是绝色美人儿。

    他的高度最少比项少龙矮了半个头,可是骨肉均匀,手足纤长,予人修美合度的感觉。

    身穿的武士服更考究精工,以墨绿作底色,然後在上边以漂亮的丝线绣出花纹图案,非
常夺目。

    他戴的虎头帽更是精采,以棉料仿出虎面浪漫夸张的造型,帽後还垂著一条虎尾巴。

    项少龙虽不好男色,仍不得不承认龙阳君的确很「漂亮」。

    若非他腰佩长剑,项少龙怎也记不起信陵君曾说过他是魏国三大剑手之一。

    你绝不会去提防这麽似是娇柔无力的一个男人。

    若只论俊美,连晋拍马也追不上他。

    其他四人一看便知是一流剑手,尤其在龙阳君右後侧的粗壮矮子,两眼神光充足,杀气
腾腾,一派好勇斗狠的悍将本色,更令人不敢小觑。

    龙阳君轻移「玉步」,来到几旁,盈盈坐下,先送了信陵君一个媚眼,水溜溜的眼睛飘
过席上各人,最後才来到项少龙脸上,凝神看了一会,「花枝乱颤」般笑起来道:「项兵卫
大人,奴家想得你很苦呢!」

    项少龙给他看得头皮发麻,暗忖这人如此扭捏,早不当自己是男人,真使人恶心得要
命,一时不知怎样应付他,惟有僵硬一笑道:「项某何德何能,竟劳龙阳君如此挂心?」

    信陵君亲自为龙阳君斟了一杯酒,淡然笑道:「我也愿闻其详。」

    龙阳君「嫣然一笑」道:「项兵卫既能击杀卫国好手连晋,又再斩杀悍贼灰胡,显是有
真材实料之人,奴家怎能不倾心呢?」

    朱亥等均听得眉头大皱,但又无奈他何。

    项少龙却是暗自惊心,此人「巧笑倩兮」,看著自己的眼睛更是「脉脉含情」,丝毫不
露出内心对自己的仇恨,比之笑里藏刀,尤使人感到心寒。

    信陵君失笑道:「来!让我们为龙阳君的多情喝一杯。」眼光一扫肃容立在龙阳君身後
的四名剑手,喝道:「赐酒!」

    当下自有人把酒奉给那四人。

    众人各怀鬼胎,乾了一杯。

    只有龙阳君按杯不动,待各人饮毕,把酒倾往身旁地板上,羞人答答般道:u这酒便赏
给土地,庆祝赵国第一剑手踏足我大魏的领土之上。」

    以信陵君的修养,亦微微色变,冷然道:「我今天特别为少龙安排了很多节目,若龙阳
君你没有别的事情,便恕我们要立即离去了。」

    项少龙心中喝采。事实上他已给龙阳君那种飘飘忽忽的说话方式,弄得不耐烦起来。

    旋又心中懔然,暗忖若此君的剑法亦是走这种阴柔飘忽的路子,当会是非常难以应付。
若决战时自己亦像现在般不耐烦,躁急冒进,说不定就因而致败。

    龙阳君笑了起来,「俏目」似喜似嗔地盯著项少龙,阴声细气道:「本人今日来此,是
想看看兵卫的男儿本色,英雄气概,这麽一个小小的要求,无忌公子当不会拦阻吧!」

    信陵君和项少龙对望一眼,为之气结,不过真又是很难拒绝。

    项少龙眼中神光亮起,瞧著这以男色名著天下和後世的嗲俏男人,失笑道:u不知是由
龙阳君亲自试项某是否真材实料,还是由下人出场呢?」

    信陵君插入道:「刀剑无眼,若龙阳君你要亲自出手,恕我不能答应了。」

    龙阳君「娇笑」道:「公子既然这麽爱护奴家,便由沙宣领教项兵卫的手段吧!」

    信陵君等均露出警惕的神色,望向刚才项少龙特别留心的矮横壮汉,使项少龙更肯定这
人必是战绩彪炳的无敌猛将。

    那沙宣踏前一步,朗声道:「沙宣愿领教项兵卫的盖世剑术!」

    项少龙知道此战避无可避,而且尚牵涉到赵国的面子,向信陵君恭敬请示道:「君上是
否容许少龙出战!」

    信陵君对他自是信心十足,亦想亲睹他的剑术,看看有没有刺杀魏王的资格,微笑道:
「沙御卫乃我王御前高手,少龙切不可轻忽大意。」接著朗声道:u今次纯是切磋性质,希
望你们点到即止。」又大喝道:「人来!给我把楼厅腾空出一个比武场来!」

    话才出口,厢房外立传来搬几移席的声音。

    龙阳君欣然一笑,盈盈起立。

    项少龙看得眼也呆了,难怪此人能使魏王如此迷恋,真是没有一个动作不娇柔优美,百
媚千娇,表情迷人,相对一久,很难不把他当作了女人。

    龙阳君向项少龙微一福身,女臾媚笑道:「奴家在厅外恭候兵卫大人。」

    婀娜多姿地领著众人出房去了。

    信陵君看著他背影消失门外,两目精芒闪起,压下声音冷冷道:「给我杀了沙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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