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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回 两太后密谋定计 恭亲王决定北行


  
  勾心斗角没有头,
  争名夺利几时休?
  损人利己啥都干,
  伦理道德一笔勾。

  西太后质问顾命八大臣:“年号一事,何必操之过急?”肃顺不服,越位而出,朗声答道:“新君登基,岂可无有年号?先帝大行后,钱票贬值,民不聊生,这都是银号勾结好商干出来的。臣想早点把年号定下来,好发行新铜市,以利物价之回平。”西太后道:“那么多铜,到何处去找?”“臣已派人到云南采购去了,不旧可回。”西太后又问:“这么重要的事,我们姐俩怎么不知道?”“这是户部例行的公事,无须上请。”
  西太后被肃顺顶得直翻白眼。她把八大臣呈上的折子往前一推,说道:“祺祥二字不那么恰当,拿回去重议!”肃顺冷笑道:“祺祥二字不恰在何处?请圣母皇太后明示!”这就叫将“军”,有意考问西太后。
  西太后原想找个台阶,难一难八大臣,没想到反把自己难住了。顿时,只弄个张口结舌。怡亲王忙插言道:“禀二位太后,祺祥二字是臣等共同拟定的。根据各朝的成例,结合现时,是最恰当不过的了。”焦佑瀛也出班奏道:“祺祥二字,本出自宋史《乐志》,‘不涸不童,诞降祺祥’。‘不涸’,是说河流畅通,得舟揖之利,尽灌溉之用;‘不童’是说山上树木繁盛,鸟兽孕育。如是则地尽其利,物阜民丰,自然就国泰民安了,所以说‘诞降祺祥’。”
  焦大麻子摇头晃脑,咬文嚼字;两位太后似懂非懂,一直呆呆地听着;肃顺道:“二位太后听清了吧?这祺祥二字是最为适宜的。”
  东太后怕西太后答不上来,便小声对她说:“要是这样,就用了吧。你说呢?”西太后无奈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准奏了。
  八大臣退回军机处。肃顺冷笑道:“西边的好难伺候!”焦佑瀛道:“再难伺候,不也得听咱们的吗?”载垣道:“这就对了。必须立个规矩,今后咱们定什么就是什么,那才是名副其实的顾命大臣;要是说了不算,还顶何用!”“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再说西太后。她退殿之后,越想越不是滋味。总觉得今天栽了跟头,对八大臣恨得要命,特别是肃顺。晚饭后,她走进东暖阁,对东太后说:“姊姊,你看见了吧?他们有多跋扈,多蛮横。他们说一不二,连咱们说话的余地都没有了。这样下去,还不造反啊?”
  东太后本来胆子就小,听她这么一说,更害怕了:“阿弥陀佛!”她念了声佛号,说道:“妹子,咱们就忍着点吧。大行皇帝的尸骨未寒,咱们要闹腾起来,能对得起他吗?”说着,眼泪就淌出来了。西太后道:“话不能这么说。君和臣之间的礼制,必须弄清楚。到底他们是君,还是咱姐俩是君?要光听他们的,还要咱干什么?”东太后道:“其实,他们也不是歹意。不都是为大清的江山着想吗?”西太后冷笑道:“我不这样看。他们为的是自己,故意给咱们姐俩出难题。你没看见肃顺那副模样?吹胡子瞪眼的,恨不能把咱姐俩吃了。要不想法整治他呀,咱俩说不上会落个什么下场!”东太后吃惊地盯着那拉氏:“这可怎么好哇?”西太后屏退太监,凑到东太后身边,说道:“姊姊,我倒有个办法。”“啊?决说!”西太后压低声音说:“非把六爷抬出来,对付他们不可!”“是啊!”东太后眼中一亮,自言自语地说,“可也是呀,我怎么把六爷忘了?大行皇帝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顾命大臣当中,连六爷都没有。实在是交代不下去呀!”“那还用问吗?皇上至死不愿与兄弟释怨,毛病都出自肃六身上。”东太后问:“这究竟该怎么办呢?”西太后说:“我想把六爷请到行在来,咱们共同想想办法。”“好倒是好,就怕肃顺他们打横。”“没关系。他有他的打算,咱有咱的办法。我打算……”西太后对着东太后的耳朵,把她的主意讲了一遍。东太后不住地点头说:“好妹妹,就按你的主意办吧!”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东太后的心腹宫女双喜,和西太后的心腹太监安得海,为了一个鸟笼子,发生了争吵。安得海说,这个鸟笼子是西暖阁的,双喜说是东暖阁的。吵来吵去,竟骂了起来。小安子骂了一句:“臭婊子!”可把双喜臊坏了。又要投河,又要上吊,直哭了一天。东太后叫她找西太后告状,双喜果然照办了。西太后大怒,命敬事房把小安子带到眼前,训斥道:“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在双喜姑娘面前撒泼?知道的,说你不是玩艺儿;不知道的,还得怀疑我宠着你干的。先帝尸骨未寒,你就想翻天呀?看我不重重治你!”小安子委屈地说:“回圣母皇太后的话。奴才天胆,也不敢惹主子生气,双喜姑娘实在是……”“住口,你还敢犟嘴?那句话你说了没有?”“奴才说了。”“还是的!不管谁是谁非,一个当奴才的,竟敢这么放肆,就该挨揍。来人!”“嗻,奴才伺候着呢!”陈胜文躬身答话。西太后问道:“你是敬事房的总管,专管这方面的事。你说该怎么整治整治他?”
  陈胜文恨透了小安子。他平日狐假虎威,装腔作势,都把人恶心死了,不少人都向陈胜文告他的状,可他是懿贵妃眼前的红人,干鼓气没有咒念。没想到小安子恶贯满盈,居然闯了大祸,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过,陈胜文一贯谨慎,不愿当着西太后的面,暴露出对小安子的成见。所以,他回答说:“回圣母皇太后的活,本朝处置太监,向无成例。由主子裁决吧,奴才不敢大胆妄议,”西太后咬着牙说:“那就听我的。先把他拉下去,掌嘴四十,然后,赶出行在,押送北京,交给内务府处理。”“嗻!”
  陈胜文领旨后,向外边一招手,闯进几名太监,架起小安子,往外就走。安得海吓得拼命喊叫:“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啊!”西太后一甩袖子,退到里间去了。小安子又哀求陈胜文:“大叔,你替我求个情吧,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陈胜文冲他踢了一脚:“少说废话,谁敢不遵懿旨!”
  太监把小安子绑到木架上,抡起牛皮做的皮巴掌,左右开弓,这顿打呀!开始的时候,小安子拼命地叫唤;打到三十下的时候,没声了。为什么?疼昏了。陈胜文见打够了,才叫人用凉水喷脸。不一会儿,这小子醒过来了。陈胜文叫人喂了他点儿止疼药,暂把他软禁在门房。陈胜文办了个手续,派了两个人,把安得海押送北京。
  进京后,小安子被送进内务府。值班的主事看了案由和太后的批示,决定让小安子清理粪便。小安子说:“请老爷等一等。”陈主事大怒,把桌子一拍:“混帐!你叫我等什么?”小安子说:“老爷息怒,小人有话说。”陈主事一愣。小安子又补充道:“秘密大事!”陈主事把屋里人赶走,说道:“什么秘密?”小安子说:“不能跟您说。”“混帐!”陈主事大发雷霆。安得海解释说:“老爷息怒,这件事确实不能对您说。”
  陈主事见他胸有成竹,把火压了压,问道:“你想对谁说呢?”“我要亲自面见宝大人,或是文大人。”
  陈主事明白,他指的是内务府大臣宝茎和军机大臣文祥。可见,小安子是有来头的。他不敢怠慢,马上用一乘小轿,把安得海送到宝无鋆府。
  宝鋆是恭亲王的至交,也是恭党的主要干将。几天来,他正忙于了解承德的动态,积极筹划对付“顾命大臣”的办法。听了陈主事的禀报,使他深感费解。小安子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的太监,他来求见我有什么事呢?立刻传话,把小安子带进来。
  安得海恭恭敬敬给宝茎请了安。宝茎看罢,拉着长腔问道:“你就是安得海吗?”“是的。”“什么事呀?”安得海往四外看了看,没有言语。宝鋆屏退左右,又问道:“这回你该说了吧!”
  小安子从辫子里取出一张纸条,呈给宝釜。宝鋆把纸条展开一看,顿时肃然起敬。赶紧站起来,面北而立,默默地念了一遍。上写:
  
  着恭亲王奕诉速来行在,有密事面商。切宜谨慎,勿泄密。
  钦此

  纸条上面盖着“御赏”印,收尾盖着“同道堂”印,无疑是两宫太后的懿旨了。
  宝鋆把纸条收好,向小安子笑着说:“起来吧,坐下讲话。”“谢大人。”安得海坐到乌木凳上。宝鋆又问:“看样子,你是用苦肉计混出来的?”“正是。”小安子得意地说,“肃六控制着行在,鸟儿都难飞越。要舍不出点本钱,还能出得来?”
  宝大人一看小安子这副模样,从心里腻味他。不过,看在两宫太后的分上,不得不说几句场面话:“真难为你了。有种,是个好样的。”小安子把胸脯一拍,说道:“不是小人说大话,这种差事除了我,谁也办不了。不过,为了大清朝的江山,受点罪也没什么。要不,怎么叫忠臣呢?”宝茎不愿多听,把话锋一转,严肃他说:“你立了功,将来必受重赏。不过,现在要保守秘密。你照旧去打扫处干活,别露出任何马脚。”“是,小人记住了。”宝鋆又说:“你要坏了大事,可拿你是问!”“当然,当然。”宝鋆喝令一声,命人把安得海押走。
  按下安得海不提,单说宝鋆。他盼到掌灯时分,忙坐上八抬大轿,急奔军机大臣文祥府。见面后,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文祥见事关重大,忙命人请大学士桂良、军机章京朱学勤,速到恭亲王宫邸议事。
  恭亲王的书房里灯蜡辉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密商大事。大学士桂良道:“看来,行在的形势非常紧张。不然,两宫太后何至使用苦肉计?你应该马上动身去承德。”
  桂良是恭亲王的岳父,谈话自然很随便。朱学勤说:“三天前,我就把恭亲王要去行在、叩谒梓宫的折子发出去了。不用问,肯定卡到肃六手里。他会用种种借口,来阻止恭亲王去的。”“管他呢!”文祥说,“咱们来个突然进攻,叫去得去,不叫去也得去。恭亲王与先帝一奶同胞,又是堂堂的恭亲王。兄弟之情,君臣之义,不论从哪方面讲,叩谒梓宫也是应该的。他肃六再狡辩、也拿不出挡道的理由。”“对极了!”宝鋆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碰碰他顾命八大臣!”朱学勤插言道:“关键不在碰不碰,主要的是与两宫太后商讨大事,面授机宜。内有两太后,外有咱们恭亲王,难道还斗不倒他肃顺?”
  恭亲王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天花板出神。宝鋆问道:“你怎么不言语?”奕䜣反问道:“你说,这条苦肉计出在谁的身上?”宝鋆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西边(指西太后)出的点子。”奕䜣道:“何以见得?”宝鋆笑着说:“东太后老实得不得了,连句整话都说不出,她哪来的主意?西边的可就不然了,自打得宠后,常协助先帝办公事。听说,她喜欢读演义小说,能言善讲,既多事又泼辣,可不是个饶人的。我仔细看了字束,也不像东太后的笔迹。可见,准是出自西太后之手。”桂良道:“这样看来,西边的倒是个拿事的。敢跟肃六较量的人,决不是个好惹的,何况又是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女人?”“问题就在这儿。”恭亲王环视着众人道:“对付肃六并不难——别看他是顾命大臣,关键是这位西太后。她想干什么呢?比方说,把顾命大臣打倒之后……”
  “对呀!”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从心眼儿里称赞恭亲王的远见。宝鋆道:“我也想过。从种种迹象表明,她可能有垂帘听政的打算。”“往下说,往下说!”恭亲王一个劲儿地催促他。宝鋆接着说:“十天前,颁布过一道圣谕。规定说,凡奏章,必先经两太后过目后,再交顾命大臣审理。还规定,几属廷寄和上谕,必须经两太后用上‘御赏’、‘同道堂’两印之后,方能有效。这就很清楚地表明,她们在向八大臣夺权。还是那句话,东太后决没有这个心,都是西边的主意。当太后的,不甘心大权旁落,皇上又在冲龄。这不是走垂帘的路子吗?”桂良不服地说:“本朝向无垂帘之说,这是断然行不通的。”宝鋆摇头道:“不然,不然,事在人为呀!”
  恭亲王道:“咱们好好商量一下。两太后一定要垂帘,那该怎么办?”文祥道:“这个可能大得很。倘若真如所料,我们就赞成。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取消顾命。”宝鋆急问道:“顾命也好,垂帘也好,对咱们都没有好处。咱们得想办法,把恭亲王举上去才行啊!”文祥道:“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咱们要利用垂帘,取消顾命。随之而来的是,要求恭亲王亲裁大政,来他个‘太后垂帘’、‘亲王辅政’。到那时,还愁恭亲王说了不算吗?”朱学勤道:“诚如大家所谈,西边的确实厉害。方才大人所论,只不过是咱们一厢情愿罢了。西边的作何打算,还不得而知。所以,恭亲王北行,至关重要。无论如何,要把她的底讨出来,如果落到两宫垂帘、亲王辅政上、咱们就同舟共济,拼着命地干。倘若事与愿违,或者说西边的要独揽大权,咱们再另想对策。”“对,对!赞成,赞成。”宝鋆不住地鼓掌。桂良手拈胡须,转着眼睛说:“还须提防她卸磨杀驴呀!”
  奕䜣冷笑道:“不要把西边的说得神乎其神。她再有本领,也只不过是个女人,到那时,军政大权都操在咱们手里,怕她何来?”接着,站起身又说:“就这样定了。明日准备一天,后天一早我就走。”宝鋆问:“要带军队吗?”奕䜣笑道:“用不着,又不是开兵见仗,带几百卫队就足够了。”恭亲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问朱学勤:“胜保的军队何时能开到?”“胜大人说了,在梓宫回銮之前,他一定能赶到北京。”奕䜣说:“还得麻烦你一下,明天再通知胜保一遍,催他越快越好,以防有变。”“是,我今晚就写信。”
  宝鋆问桂良:“洋人是怎么答复的?”桂良说:“没问题,几国公使都支持恭亲王执政。到必要的时候,他们会采取措施的。”“这就好。”宝鋆说,“有洋大人替咱们撑腰,还怕什么?”
  恭亲王要叩谒梓宫的消息,飞快地传到承德,顾命八大臣乱作一团。怡亲王载垣暴跳如雷地说:“他来干什么?快把他的折子驳回去,就说京城重地,不能擅离。”郑亲王端华说:“一定要驳回去,决不能叫他来。老焦,你马上动笔,用六百里加急发出去!”杜翰道:“这就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我真纳闷儿,他非来要做什么呢?探风,摸底,还是跟什么人接头磋商?”“反正没好事!”焦大麻子说,“不过,找不出驳他的理由。”载垣道:“为什么?”焦佑瀛说:“王爷请想,恭亲王是先皇的胞弟。哥哥死时未能见上一面,难道在灵前哭祭一下都不行吗?这乃是人之常情,没法驳他。”“可也是!”载垣急得直挠脑袋。
  肃顺背着手,在屋里来回地溜着。这些人都听他的,他不言语,什么事也定不了。十四只眼睛望着他那张大白脸,等着他拿主意。肃顺停住脚步,转身对众人说:“我看用不着在他身上费心思!他愿意来就来吧,难道还怕他不成?咱们是奉了懿旨的顾命大臣,又不是假牌的。他鬼子六要是个懂事的,那就乖乖听咱们的话,这是他的便宜。他要是依仗位尊,和咱们胡搅蛮缠,可别怪肃六无情,我定要按王法整治他!”“说得对!”杜翰忙溜须说:“中堂说得就是有理。怕他什么?他敢不遵先帝的遗命吗?我们是顾命大臣,赞襄一切政务。这一切之中,包括着兵、刑、工、吏、户、礼。要把咱惹急了,皇上他二大爷也不行。恼一恼把他的王位拿掉,看他老实不!”
  杜翰是大学士杜受田之子。杜受田是咸丰的老师,在杜受田的授意下,咸丰才得以爬上皇位。咸丰为报答老师的恩情,在杜受田死后,破格起用杜翰。从一名编修,一直提拔到军机处,当了权摄军政的军机大臣。临终时,又委他为顾命大臣。杜翰是肃顺的好帮手,言听计从。所以,他顺着肃顺的意思,比谁咋唬得都凶。
  端华是肃顺的四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弟兄。别看端华承袭了他爹的王位,但在才干上、谋略上,比肃顺差之千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草包。当然,他们哥俩的想法是一致的。听了肃六的话,他也转变口吻说:“可也是!他愿意来就来呗,我看他是河沟里的泥鳅,掀不起多大风浪!”
  三天后,肃顺接到一连串的禀报。军机处接到宗人府转递“和硕恭亲王”府长史咨文,通知恭亲王自京起身的日期。大常寺接到王府司仪长的咨文,以恭亲王叩谒梓宫,通知预备祭典。内务府接到咨文,要求为恭亲王及其随从人员,代办公馆。行营步军统领衙门接到咨文,通知恭亲王行程,派兵警卫。
  八大臣对此大为不满。端华大叫道:“鬼子六耍的什么名堂,摆什么谱,抖什么威风?”载垣也不满地说:“可不是嘛!我还是亲王呢,没工夫理他!”
  肃顺大笑道:“你们都是妇人之见,看不透恭老六的意思来。他就剩下这点儿威风了,这叫跟咱们赌气。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脓水?我说呀,就答复他的要求。甚至比他要求得更好,叫他看看咱顾命大臣的度量。来人哪!”侍从人员赶紧走进来请安:“伺候中堂。”肃顺道:“通知内务府、太常寺、步军统领衙门和宗人府,一定要接待好恭亲王。礼仪要隆重,供应要丰盛,伺候要周到。否则,我可不答应!”“是!”侍从转身去了。
  端华不解地看着肃顺,问道:“老六,你耍的这是啥名堂,干吗对他这么优待?”肃顺冷笑道:“君子斗志不斗气。四哥,你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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