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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美国与苏联正在较量



  @ 美国要走在苏联的前头

  1950年6月25日凌晨4时(东京时间),在朝鲜半岛南三八线分界线上,一时犬牙交错地响起花炮声, 双方发射的枪弹、炮弹在分界线上空顶着牛儿,一直顶到6时左右,北朝鲜开始超过三八线了。
  在京都才度假一天零九个小时的杜勒斯先生,立刻乘飞机返回到东京,这时离北朝鲜军队越过三八线已经一小时了,他坐在麦克阿瑟总司令部里。
  麦克阿瑟从日光游览车上跳下来,他从脸色变得发白的参谋手中拿过电报,对惠特尼将军夫妇:“真麻烦,对不起,今天我必须呆在办公大楼里!”他把手中电报又递给惠特尼将军。惠特尼将要回手拉住夫人的手说:“麻烦,又发生了战争!”麦克阿瑟对他夫人琼说;“军人嘛,迎接战争和迎接太阳一样!”
  拂晓时刻.双方在激烈战斗,近日来落了几场不算大的夏雨,把三八线植物水洗了几遍,使枪炮响声有些沉闷,大炮弹落在地上由于土地湿,扬不起尘土硝烟。可这里在进行争夺性的厮杀。北朝鲜指挥发出声明;南朝鲜同时在三八线上有三个点发动佯攻挑起全线战争,他们并不推卸发动战争的责任,就这样开始了朝鲜战争。
  美国驻朝鲜大使电告国务院: 北朝鲜军队于6月25日凌晨从几处侵入南朝鲜领土。这几个字的电报,使国务卿艾奇逊接到后沉思一下,因为南北朝鲜武装部队,曾经不断地在三八线上发生冲突。他回电要求继续报告,并在等着东京麦克阿瑟的动静。他已经有把握,大韩民国军队足能抵挡住北朝鲜军队的进攻。如果地有所考虑的话,那就是大韩民国军队一旦突破三八线之后,在国际上会有什么影响,还有前进中的部队的供给,他们能否承担得起来。但他考虑还是要先报告给度周末假的杜鲁门总统。
  本周六杜鲁门总统坐《独立号》专机飞往他的家乡密苏里州独立城度周末。在前一天早晨,他的专机一飞进他的家乡,他对身边工作人员讲:“我心里就像喝了俄国的沃斯克,暖融融的呀!”他的夫人和女儿玛格丽特先回到老家。他的心情很不稳定,一会嫌飞得高没能把翼下的山河尽收眼底,一会嫌飞的速度太快,看到翼下熟悉的地区没有留恋够就飞过去了。他甚至想:当个总统也不如在自家牧场牧牛。脚下的泥土,头顶上蓝天飘着白云,吸满两个鼻孔的空气,都感到很舒服。他这次到家探望格兰德维约住着的弟弟维维安,他打算在那里商讨家庭和农场的事务,在自己的头脑里老是在设计几座工作坊。有时看文件头痛了,顺手扯过一张纸动手画工作坊图,举架要高得推进大炮去,他要用手指点着牛的头数,那该有多么开心。飞机着陆了,受到当地官员的迎接,他要在这里等上一会,再去巴尔的摩“友谊国际机场”举行落成式的剪彩。
  现在还有点时间,他为了把心情平安一下,好像无忧无虑地提笔给前国务院礼宾司司长斯坦利·伍德沃德写封信,不久前他到加拿大任大使去了。信中写道:
  亲爱的斯坦利。
  我马上要去巴尔的摩主持一个机场的落成式——一为什么要我去,不甚了然。
  他直劲写出错字,写不成句子,在脑海出现白宫和五角大楼空了一样,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布莱德雷将军和国防部长约翰进杜勒斯国务卿首席助理他们都在华盛顿,文武班于都在国外,又都在东京,看来把重头戏压在亚洲了。当然他也想到当他的顾问班子讨论朝鲜政策时候,他认为在苏联控制下的共产主义可能选择这里为进攻地区之一。当然、从挪威经柏林和的里雅斯特到希腊、土耳其和伊勤,从北大西洋防千岛群岛到印度支那和马来亚,凡是东西方有接触的地方,我们都可以作同样的估计。那里的驻军司令官不报警,不认为他那地区处境最危险。整个春季里中央情报局不断地报告,北朝鲜在任何时候都有发动全面进攻的能力。但是,究竟是不是一定会发动这种进攻,大致会在什么时候开始进攻,却没有可资推断的情报。他认为不仅是朝鲜这样。
  杜勒斯在东京打回电报说得好,在世界上其他许许多多的地区,俄国人都具有进攻的能力。他不知道脑子里该从那里转弯。不要再想下去了。
  杜鲁门总统到了为巴尔的摩“友谊国际机场”举行落成式。他此刻谈到联邦、州和地方在发展机场以及类似的运输事业。他说:“如果我听信那些老顽固们,我们就决不会放弃公共马车。公共马车式的老顽固还在国会里,你们看多奇怪。但是感谢上帝他们老顽固不居多数。
  “这个机场显示了发展和自信精神,我们的国家正以这样的精神面对未来。如果我们对一个和平的未来没有信心,我们就不会为我们的空运事业建造一种如此精致的设施。”他越讲越来劲儿。这是他争取和平的五年计划,自己认为他的话里强烈地回响着和共产主义的俄国在竞赛的声音。
  杜鲁门结束在巴尔的摩“友谊国际机场”举行的落成式演讲后归心似箭了。他在飞机上就餐,他一心要离开这公事的环境,很快地到达故乡,他甚至有些心慌了。总统专机《独立号》飞往堪萨斯城,夫人和女儿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
  杜鲁门夫人和女儿玛格丽特小姐在总统没有到来之前感到懒洋洋的,这个周末会报没兴趣,女儿怨老子公私不分,既然是度周末,何必又参加落成典礼。她们哪里知道总统心事在北朝鲜三八线那边。他们又没能驱车去堪萨斯城去接总统的专机。杜鲁门总统在下午两点钟到达的,在机场迎接他的有总统的妹妹玛丽和堪萨斯城几位老朋友。他们一见面都说总统瘦些了,精神有些不够饱满,看着还有些恍惚。总统说:“太累了,是麦卡锡跟我打拳。”
  还算好,全家人终于下午六点钟都愉快地坐在家宴桌旁了。家宴上的吃喝都很适口,而且大家话都很多,从农场奶牛谈到老母鸡下个双黄蛋。玛格丽特看出父亲心里不平静,心头有乌云笼罩。好像有狂飚突起的征兆。她特别穿上喜爱的红长衫,外人都把这种红衫叫“玛格丽特红”。她为了调解父亲的心情,她今天没有唱歌,最近音乐界对她的歌喉评论不一,有的说她有独创一派的特点,迷人灵魂的,有的说她根本不是唱歌是小母狼干喊。为了她的歌喉还闹过一场风波。那个说他喊歌的人,突然接到电话,骂他是下流坯的评论家。那人把音录下了,公开放出去,指明是总统为他女儿写人的,总统跟着差不点吃官司。这阵玛格丽特刚好在埃德·沙利文的《美色倾城》的演出中第一次在全国电视露面。她今天为了给父亲助兴给家宴争光彩,特意把所担任的角色演了一段。大家看后为她热烈鼓掌,说她够上了天才。她是位才女,在写作方面尤其天才。
  在家宴上全家话说个没完,又转到塞满书籍的小图书室里作杜鲁门式的闲谈。总统先谈他家酿的葡萄酒方法,是祖传下来的。又谈到他的黄金时代莫过于在农场那段悠哉游哉的生活,接着又谈到独生女儿的天才,要她像妈妈一样。他们读五年级时就认识,他就用眼神暗示求婚了,一直到他三十五岁才结婚。人家问他当总统舒服吗?他说:“当总统好像天上的月亮、星星和人大行星一下子全都压在自己身上。没有当炮兵军官时好,一扬手下令,打出的炮弹是实在的,这当总统打出的炮弹都是虚的。”有人说,总统使用原子弹是买的哟,减少了美国青年的死亡。后来有人说他不该做出这样可怕的决定。他却毫不在意地说:“因为我知道自己做对了。一个伟大的人物要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最后一个老朋友借邱吉尔对杜鲁门说的话:“在拯救西方文明上,谁的贡献也比不上你杜鲁门。”
  这时已经十点多钟了,电话铃响了,这是国务卿艾奇逊从马里兰州他家里打来的电话:“总统先生,我刚得到极其重要的消息。北朝鲜人已经进攻大韩民国了。”
  “我赶回华盛顿去!”
  “详细情况还不清楚,我认为总统先生,用不着赶回来,等我再打电话来提供更多的情报以后再说。我们还不知道北朝鲜人入侵实际里程。”艾奇逊先提这么个理由。
  杜鲁门想:南朝鲜人到底在三八线南还是北?他在思考着,平日双方在三八线有时也动用一千五百多兵力。
  艾奇逊考虑夜航华盛顿不仅有失事危险,还可能在全国全世界引起慌恐。他建议说:“总统先生,我们应当请联合国安全理事会要求立即召开会议,宣布大韩民国受到了侵略。越快越好,走到俄国人前头。总统先生,我同意这个意见,要求立即请求安全理事会召开特别会议。我将在第二天再向总统先生报告情况。如果获得更多的有关朝鲜事件的情报,也可能提前来电话。”
  杜鲁门心里像开了锅一样,他接过电话之后,对满室内的亲人都感到是几张生疏的面孔,在他面前晃动,首先他不喜欢别人脸上带着笑,他坐在那里闷闷的一声不吭,两眼有些发直。这样非常欢乐的晚宴没趣地散了。家里人是不能过问的,包括他的夫人和独生女儿,他们从总统表情中猜出有了重大事情,这件事总统在预料之中,但事件正在发展,祈祷事件按总统的智慧发展,这是必要的。记忆中在往日本投原子弹时,总统的神经也是如此牵动着的。
  这一宿杜鲁门总统作了很多恶梦.因为他在入睡之前,不知为什么老是担心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序幕。大量的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军队集结在南斯拉夫边境;南斯拉夫与斯大林的关系已告破裂,铁托在请求美国支持。俄国在欧洲东德等共产主义国家有庞大的驻军。伊朗、土耳其都同样受到紧临边界的强大俄国队的威胁,中国军队集结在福建面对福摩萨,这种关系要闹得明显了,美国也要用强大军队拖住俄国军队,日久天长就等于拖住俄国一条经济巨腿,慢慢叫他变细了,另一条军事腿越粗有朝一日就支撑不住头脑而摔倒下去。杜鲁门不愿意让苏联轻易地抽出一条腿。最后俄国像头公牛向他顶过来,他吓醒过来了。他几乎一宿都没安眠。他希望在亚洲打仗,在欧洲敲鼓。

  ●心慌意乱的杜鲁门

  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他的精神还在恍惚之中呢。他的夫人和女儿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大家想尽可能和平常一样表现得若无其事地在行事,做他们在一个星期日的早晨通常所做的事情。夫人和女儿到教堂去了,出色的是夫人把结婚时第一次去教堂扎的头巾带来了,而且巧妙地系好,在总统面前转一圈儿,她看见总统脸上气色和缓了。总统亲吻了夫人和女儿。
  杜鲁门驱车前往自家的农场看望弟弟维维安。车一停下,维维安和全家在迎接总统又是兄长。总统吻了亲人们,他察看了弟弟新安装的现代化设备,他对电动挤奶机看得出神,当然他不时用眼角瞟着房顶,好像在寻找梦中他的高骨架设计的工作坊。他伸手不时摸摸洗刷非常干净的奶牛。他停在一头大个花牛跟前,他看着弟弟问道:“维维安,这头牛一天产多少奶?”他在农场当了十一年自耕农民,种玉米、养猪、养牛,样样都做得很出色。
  弟弟看着这总统和兄长笑了说:“哥哥,这是头公牛。”感到哥哥这些年当总统连公牛母牛都分不出了,真是贵人多变化。
  “嗯!”杜鲁门才定下神,他的脑海里乱极了,好像俄国这头公牛向他顶过来了。他眨眨眼问道:“怎么这里还养头公牛?不影响牛奶吗?”他不悦了。
  弟弟说:“哥哥,在母牛群中养头公牛,就像家长一样,反而有秩序,更能使母牛多产奶。”
  杜鲁门点点头,心里想:是呀,在牛群里也要有一家之主。自己就是美国之主了。然后,他很快地告别农场回到格兰德维约,弟弟为哥哥安排的午宴都没能参加,使弟弟全家很失望。看着总统的轿车开走了,弟弟叹口气说:“当总统是个多么折磨人的差事,连公牛、母牛都不分了。真是为人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官身由不了自身呀。”他当家里人垂头叹气地说着。
  杜鲁门回到独立城家中,有几份电报都是加急的,送到总统面前,第一份是美国驻大韩民国大使约翰·穆乔在头天晚上发给国务院的。电文写着;据大韩民国军队报告,并已部分地为我军事顾问团战地顾问报告所证实,北朝鲜部队今晨已在多处进犯大韩民国领土。开始进攻的时间约在凌晨四点。会津遭北朝鲜炮火轰击。六时许,北朝鲜步兵开始在翁津、开城和春川等地区越过三八线,而两栖作战部队据称已在东海岸江陵的南部登陆,从进攻的性质和发动进攻的方式来看,这似乎是对大韩民国的一场全面攻击。——穆乔
  杜鲁门头脑里反映这些事件都是发生在突破三八线一刹那间,所以他还在稳住神,在观望北朝鲜和全世界的动向,这绝对不是他下决心的时刻。他对家人表示还是要在独立城呆到星期一,并按自己向全国人民宣布的时间回华盛顿。他的主导思想是,必须防止惊慌。夫人和女儿在和他一起度过焦急的时光。女儿玛格丽特想起1945年之月12日那个夜晚,当时他和母亲竭力随着生活的旋律而动,他们上教堂、跪下、站起、唱赞美诗,回家,吃星期日午餐,这两个女人当时昏昏噩噩如有所感而又无所感,试图领会这次发生的事件却又无从入手,在悲扬中祈祷罗斯福总统在佐治亚州温泉去世,哈里·杜鲁门继任总统。他们全家称这一天为“悲恸喜庆的日子”。
  电传打字机滴滴达达响个不停,杜鲁门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在等许多电话,跟任何人都一声不吭。八点钟,东京来了急电,是道格拉斯·麦克阿瑟将军给国防部发的一封私人电报。国防部转了过来,电报中详尽报告北朝鲜入侵的情况,并说明:“敌人的努力从兵力与战略意图看实在严重,因为是必须受到联合国谴责的赤裸裸的战争行为”。将军当时认为大韩民国军队足能够抵挡住,甚至一鼓作气可冲过三八线以北地区,现在还分不清谁胜谁败。将军正在把他管辖下一切可用的军需品交由大韩民国武装部队使用。
  杜鲁门看完电报长叹一口气,他似乎看见这位五星上将的尊严,甚至难以猜出他的行动。这时夫人和女儿打扮妥当去教堂祈祷。
  艾奇逊第二次打来电话,夫人和女儿从教堂回来,通常的正午吃午餐,杜鲁门手擎着电话,脸色苍白,他用深沉的声音问道:“到底在三八线哪一面?”夫人和女儿都在竖起耳朵听。总统从来不把公事、尤其这等战争的秘密事儿当家人谈一句,但是,在他接电话时和来人谈话时,你能全听去他也从来不管。
  艾奇逊向总统报告:“总统阁下,北朝鲜军队越过三八线正往春川、汉城推进中,联合国安全理事会已经召开紧急会议,可能发出停火命令,但是鉴于北朝鲜人他们不是联合国会员,再加他的大盟友俄国过去从来不把联合国放在眼里,甚至他们可以不参加,联合国的命令会遭到忽视。因此必须立即作出其他决定,如我国政府愿意对大韩民国给予多大援助或鼓励。”
  杜鲁门沉思着,朝鲜地区无疑发生北朝鲜全面进攻,消息变得更加严重。他最后以美国总司令口吻发布了命令:他要艾奇逊会同陆海空三军部长和参谋长立即开始进行研究,以备他回来以后提出建议。在总统到华盛顿的当晚,在布莱尔大厦一起参加晚餐会。他这才平静地向身边工作人员打招呼,告诉他们发生了多么严重的问题。他过后才坐到餐桌旁吃午饭,边吃边打量夫人和女儿,她们这两天格外的温顺,平日调皮的玛格丽特独生爱女,也没有穿她那件挑逗人的“玛格丽特红”长衫。但事已到了这般地步,他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她们。他仅仅喝了半杯牛奶,半片面包,平日爱吃的甜果子酱碰都未碰,可见他心中不知是个啥滋味儿了。
  杜鲁门离开餐桌,他通知随行人员和《独立号》全体机组人员,从现在开始四十分钟以后,在一点二十分离开独立城,前往堪萨斯城市直机场。工作人员讲,由于总统走得太匆忙,有两名工作人员和大批记者都丢下了,总统要准备另一架飞机给丢下的人员用。他和家人离别时要唠叨几句,这次却一声未吭。
  下午两点十三分,总统《独立号》呼啸地飞上天空。杜鲁门家人向上帝祈祷。他先在机上电告白宫招待员查尔斯·布朗奇,八年半要在布莱尔大厦准备好一个极其重要的宴会,艾奇逊先生会把名单交给他,并再三叮哈布朗奇通知由官司务长让著名厨师做。谁又能猜出总统这时的心态呢?
  飞机升到高空平稳地飞行时,杜鲁门总统在等艾奇逊要联合国召开安全会议的结果。他闭上眼睛在继续沉思,他此刻脑子里非常活跃。他认为这场刚刚发生的战争,是非同小可的战争,在第二次大战后,世界明显分成两个阵营,但由于有一段共同战斗成为盟国,无论怎么说还是有种藕断丝连的,各大国领袖在几次大会议上都碰坏了。几年后大家心都冷下来了,都在追求自己的东西,从打俄国有了原子弹,美国、俄国更在加倍地追求自己的利益,这样就一天天疏远,一天天恶化了,你破坏他,他破坏你,造成冷空气,冷战开始了,不断地升级。这次朝鲜战争,是把两个阵营的界线划清了,而后就是毫无情面地你死我活的斗争。即或这次朝鲜战争挑不起第三次大战,但是盟国的友好气氛没有了,撕开裂痕,不可能弥合了。艾奇逊在联合国会上,会出现什么样情况呢?这个国际组织会有什么力量?它就要庆祝成立五周年了。在会上必定要导致对北朝鲜的谴责。在他的灵魂深处知道,大韩民国没有挑衅吗?如果战争在三八线以南附近进行,或者战争再往南推,就是把联合国往战争跟前推,把世界两大阵营推得更加明白了。此时谁又能预料战争的走向和发展呢?最后对哪个阵营会得到好处?会得到明显的利益?包括政治和经济。此时此刻美国是掌握战争的趋势的时候了。
  杜鲁门想到这时,他感到心发烧,眼球发干,几次摘下眼镜来,他有些坐不稳定了。就在这时,在飞机上收到艾奇逊紧急电报:我们已经在联合国提出谴责北朝鲜“无端侵略行动”的联合国决议案,已在安理会以九票对零票通过。杜鲁门听到这里兴奋地说:“噢,上帝,这意味着联合国的威信得以保证。相反,联合国在世人眼里势将成为笑柄。”艾奇逊在电报中说:这是联合国迅速疾发的一着,使得俄国人措手不及。他们对安理会拒绝接纳共产党中国和驱逐中国国民党一直持抵制态度。这样一本,他们就未能行使否决权。
  又过一会儿,杜鲁门脑子里忽然想起另外一面:噢!俄国没有在联合国采取迅速行动?是因为北朝鲜突破三八线占上风!在西欧国家负有自己国家的义务,美国和他们缔结了北大西洋公约在这些北约组织国家里,我们有强大军事,要用坦克拖住北极熊。在和俄国人的摩擦中,我们会和西欧朋友并肩战斗。在亚洲更为重要,美国会寸步不让。这场朝鲜战争也正是双方力量的试探。
  杜鲁门想到这里心更焦急了,他怕那个不听摆布的麦克阿瑟会出什么风头。这家伙是纵火者.他缺少政治,不知放一把大火会连自己挨烧,还是用火星纵场大火,光烧对方,而自己躲得远远地观望着。
  看得出总统很着急的模样,随行人员不住地向他介绍飞机下的城镇,意思快飞到华盛顿了。飞机在中空飞行,西半天铺着一疙疽一块的深灰色云彩,渐渐地被西坠的太阳照射得成为紫褐色的血痕斑斑了。美丽的西半天成了杀人的屠场了。杜鲁门皱紧眉头把脸往机舱窗里移开,他看着机舱壁上挂着的钟正好打七点,响声不像往日那么脆快,他不由得想到丧钟上去了。

  ●杜鲁门点将

  飞机在七点一刻抵达华盛顿,在机场迎接的有国务卿艾奇逊,国防部长约翰逊,通讯联络秘书哈西特。当官员们和总统握手拥抱时,大家都沉默无语,杜鲁门拱到嘴边上的一句话:战线还在三八线哪边?但他从艾奇逊沉嘟嘟脸蛋子上的阴云,知道不妙了。当他和约翰逊拥抱时,对方小声地说:“我们上午到华盛顿。”他没有吭一声,在朝鲜战争前,早就对这位国防部长不满意了,已经准备撤职了。好像战场打得不景气怨这位无威望、无能的国防部长。他心里也在惦量:刚一打仗就撤了国防部长,好吗?他们驱车一阵风忽忽地赶往布莱尔大厦。在那里参加会议的陆、海、空三军部长,还有刚刚从东京赶回来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陆军上将布莱德雷,还有陆、海、空三军参谋长,国务卿艾奇逊,副国务卿韦伯,助理国务卿腊斯克和希克森,以及无任所大使杰塞普,包括总统在内共十四人,大家立即入座就餐。宴席准备得非常丰盛,大家没有味口,吃下去不多。
  杜鲁门总统本来在飞机上颠簸得肚子很空,但拿起刀叉也没有胃口,他又不好先退席,他这班子里有国防部组织的软班子,和参谋长联席会议组织的硬班子。
  半个小时后,大厦服务员退出去了,他又给家人打电话,告诉夫人和女儿,他已经托上帝福平安抵达华盛顿。他这是习惯了,无论心中搁着什么事情,他也会稳住神,不失礼节。
  八点钟。在大厦楼下开会,布莱德雷送给总统:国防部致总统的备忘录草案及麦克阿瑟关于台湾问题的备忘录副本。他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但他没有先发言,他对这场战争发生的未来走向还难卜准,对总统不摸底,因为战场推到三八线以南来了,这会跟踪而来很多麻烦问题,尤其国际问题,他要先听艾奇逊的发言。他最头痛的是这里的指挥官是麦克阿瑟将军。
  国防部长约翰逊性格古怪,他对美国的台湾政策不满。这时的三八线战场肯定又会连上台湾。果然约翰逊发言大肆兜售国防部关于台湾的立场,强调台湾在美国远东战略中的重要地位,权力想改变美国明面上不再插手的台湾,暗中还是插手台湾的政策,他要求美公开表态支持台湾,主张加强对台湾蒋介石的援助。他还让布莱德雷在会上大声宣读了《台湾问题长篇备忘录》和国防部长准备的呈交总统的信。
  杜鲁门认为约翰逊比麦克阿瑟对台湾更为关切。他心中有数。这时绝对不能捅了一个马蜂窝,还没有扑灭马蜂,又连着去捅马蜂窝,他要军方展开讨论:这场战争怎么打!
  布莱德雷不能不发言了。他认为,从战略上讲,台湾比朝鲜重要;认为如果共产党真要在远东把仗打下去,美国就必须刻不容缓地保卫台湾,在朝鲜,美国可以依靠大韩民国部队,台湾,蒋介石还没有站稳脚跟,他带去的军队还没有构成军事防御体系,一旦台湾被共军占领,将会影响美国在日本、冲绳和菲律宾的地位。
  杜鲁门听到这里,他先把对朝鲜的目前情况压一压说:“台湾隔着大海,中共军队一时还没有能力越海作战。”
  约翰逊说:“俄军有一切越海能力,中共军队完全可以利用。”
  杜鲁门不满意国防部长,认为他无能力,不愉快地说:“中共领袖毛泽东是个个性极强的人,他是否愿意动用俄军去攻打台湾,那会使战争性质变了。再说毛泽东和斯大林都是马克思信徒,第二次大战后可毛泽东说,战争的危险和动乱在欧洲,因为在亚洲他怕战争把他卷进去。斯大林说战争的危险在亚洲,因为欧洲发生战争、他要攻入军事力量,看来相信马克思也是从个人立脚点音问题的。冉有毛泽东和斯大林在莫斯科会谈时,虽然订下条约,但俄国斯大林没有得到手旅顺港,斯大林要从另一处下手。我们不能在台湾上过于露骨,何况目前在朝鲜发动了战争。找门的观点要接近战争拿出战争的姿态来。”他的这番言论和安排是他自己惯的“杜鲁门方式”—一弄清事实再动手。
  接着艾奇逊报告了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以九票对零票绝对优势通过了一项决议:宣布北朝鲜计卉破坏了和平,并命令北朝鲜人停止行动,撤退他们的部队。
  杜鲁门紧锁双眉,他在倾听联合国会敲响什么动静的战鼓?北朝鲜人是否能听进耳朵里去?大韩民国军队是否把后背转过来,像在三八线对峙那样冲杀过去?池轻轻地敲敲桌子,他在听艾奇逊和国防部准备的建波:
  要麦克阿瑟将军将美国人包括顾问人员及家眷撤离朝鲜;命令麦克阿瑟将军以足够的武器弹药供应大韩民国军队;要求远东空军竭尽全力支援大韩国部地保证金浦飞机场及其他航空港的安全,协助陆军击退地面上的进攻;命令第七舰队进入福摩萨海峡,以防止战争扩大到该地区。命令第七舰队立即从甲米地(菲律宾美国海军基地)北上。找门应当发表一项声明:第七舰队将阻止中国共产党军队进攻福摩萨,也不准许蒋介石军队进攻大陆。
  杜鲁门听到这里插进一句话,说:“应当命令第七舰队北上,但是在该舰队到达指定地区以前,我希望暂不发表声明。”
  大会继续讨论,陆军参谋长河林斯说:“如果韩国军队当真被击溃,那就必须使用美国的威力无比的地面部队。”
  在座的人们一时都沉默下来,谁又知道三八线在激战中进展情况呢?假如韩国军队被击溃,势态的发展就极其严重了。布莱德雷说:“这是十分严重的,我们总要在什么地方划一条分界线。绝对不能容忍北朝鲜军队无休止地进攻。我认为俄国还没有作好战争准备,但在朝鲜,他们显然是在向我们进行试探,而现在就应把这条线划好。”
  杜鲁门说:“应当在头脑里划明白,看俄国的动态,斯大林使什么手脚?”
  柯林斯说:“我曾经和麦克阿瑟将军通过打字电报机作过一次会谈,他告诉我,他在等放行的绿色讯号。”
  杜鲁门问:“一支舰队到达福摩萨需要多少时间?”
  薛尔曼海军上将说:“舰队开出日本两天现在靠近菲律宾群岛,还需要一天半到两天。”
  杜鲁门问:“在日本我们的陆军驻扎多少师?把两三个师调到朝鲜需要多少时间?”
  陆军参谋长柯林斯回答:“快速部队及海军陆战队和空投军,到达前线需要三天。”
  杜鲁门问:“目前空军是怎么部署的?增援远东空军,需要多少时间?”
  空军部长芬勒特和空军参谋长范登堡互相对看一眼说:“除了保证支援海军,支援地空部队,随时出动战斗机、轰炸机和运输机都没有问题。”
  这很明显,杜鲁门在点将了,这个口口声声不干涉朝鲜战争的总统,现在态度很明显了,接着他指示三军参谋长作好必要的准备以便联合国一旦号召向北朝鲜采取行动的时候立即发出命令,使用美国部队。
  散会时,这些软班子、硬班子的人们都像在上帝面前受罚后低着头,军人们知道,不管什么样的战争,打起来都是痛苦的。第二次大战后,几乎又进行五年恼火的“冷战”。而这次是一场“热战”,是“真枪实弹的战争”。
  艾奇逊递给杜鲁门一份电报,是杜勒斯打来的:很可能南朝鲜人自己能够抵挡和打退眼前这次进攻,如果这样,那就再好也没有的。使美国军队名正言顺重新回到朝鲜有了时间。但是,如果看样子他们做不到这一点,那么我们认为应当使用美国部队,即使这样做会招致俄国人进行反击的危险。公开用人道主义宣传,当今世界坐视朝鲜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遭受武装攻击的躁跟,就将产生一连串灾难性的后果,从而极可能引起世界大战。
  杜鲁门把电报装入公文包里,这时午夜十一点五十五分,他命令通过国防部专线发出电报。麦克阿瑟将军在东京亲自接受这些命令。电文最后问道:“此刻你还需要什么进一步的指示吗?”
  麦克阿瑟回答:“不!”
  从三八线火拼已经过了三十二个小时了,美国确定还击时只不过十二个小时,从六千里外的危机中作出如此迅速的回应。

  ●杜鲁门想让斯大林坠入魔网

  第二天早晨,杜鲁门总统按八点时间赶到了白宫,他想肃静一下,没有安排开会和约会。但他昨天的文文武武地发布了命令,他感到身于负担很重,因为战争本来是从正面开始的,转而成了背面受攻击。这样背就同鼓一样,面向世界让人们捶打出一通通声音来。这是很苦闷的。他顺步走到壁炉前的地球仪边上,完全是不自觉的行为,伸手把它转动一下,他近乎自言自语地说:我更担心世界的其它地区,例如中东,他们惹起麻烦的地方在这儿,倘若我们不加提防。朝鲜是远东的希腊。如果我们现在够强硬的话;如果我们挺起腰杆面对他们像三年前希腊一样,他们就不会采取任何进一步的行动。但是,如果我们只是袖手旁观,他们就会开进中东。
  整个这一天,朝鲜传来的消息越来越沮丧。午后三点五十分,南朝鲜大使张旭博士由艾奇逊陪同访问白宫,他递上李承晚用国务院电报体打来的报告:大韩民国部队缺少坦克、大炮、飞机……他形象可怜,忍不住地哭了起来。杜鲁门和国务卿劝张旭大使,要他心情平静下来,不要灰心丧气,战斗才只是进行了四十八小时。因为白宫门外围着一大群记者。他嘴里叨咕着:“为时晚矣。”
  局势越来越严重,杜鲁门刚刚回到白宫住处,艾奇逊打来电话,建议在布莱尔大厦召开高级顾问会议。杜鲁门他知道这次会议的重要性,他说:“九点开吧!我得向独立城家里打个电话。”在电话中他还和夫人开玩笑说,“战争会使我这老头年轻。”使人听着他泰然自若,从容不迫,但他预见到未来的步骤,是山雨未来风满楼了。他必须迅速地作出决定,把美国青年送进战争。
  布莱尔大厦会议,还是原班人马,但气氛很黯然。他仔细地考虑麦克阿瑟将军送来的最新消息:韩国部队抵挡不了北朝鲜的猛攻。敌人的有利问素完全在于拥有坦克和战斗飞机,我们估计是;争面崩溃迫在眉睫。
  布莱德雷说:“敌人坦克已经进入汉城的郊区了。”
  空军参谋长范登堡上将说:“在朝鲜使用了大批飞机,先是掩护美军家属登丹麦轮船撤退。我看该投入攻击敌人部队的战斗了,包括轰炸桥梁。”
  海军参谋长薛尔曼上将说:“舰载机也要参加攻击!”
  陆军参谋长柯林斯在等着命令,到底动用驻日本远东哪几个师?
  杜鲁门仍然希望空军和海军支持韩国部队,避免在韩国首先使用美国步兵。尚不知道麦克阿瑟在南朝鲜有什么安排?这位将军从打进驻日本,没有返回过华盛顿,尽管总统邀请过,下过命令,都被这位五星上将以“公务太忙难以抽身”来回绝了。散会后他安排布莱德雷和麦克阿瑟通次电话,总统本人也打算通次电话,使北朝鲜发生的战争处理得更加得当。
  已经连续过了四天,朝鲜传来的电文几乎都是坏消息,麦克阿瑟司令部和五角大楼给总统的报告是:韩国部队伤亡过半了,没有希望保卫汉城,现在已经在汉城以南构筑工事、防线。这时苏联外交部副部长葛罗米柯,收到美国驻苏大使的转告:请苏联政府利用其对北朝鲜当局的影响施加压力,促使其撤退入侵部队。而苏联方面答复为:苏联政府业已核实,朝鲜发生的事件是因南朝鲜当局部队连日来进犯北朝鲜边境地区所挑起的。因此这些事件的责任归于南朝鲜当局及其背后的支持者。如所周知,苏联政府从朝鲜撤军比美国政府为早,从而证实它对其他国家的内部事务奉行传统的不干涉原则。现在对朝鲜的内部事务,苏联政府同样坚持不许外力干涉的原则。
  杜鲁门感到很气愤,质问现在北朝鲜军队是在三八线以南进行战争,而且使用的是苏联坦克、大炮、飞机。苏联反唇相讥说,难道说,不是南朝鲜军队使用美国武器在三八线挑起的战争吗?在这期;司朝鲜人倒在血泊之中。
  杜勒斯匆忙地从东京赶回华盛顿了,他立刻给杜鲁门总统一份关于麦克阿瑟将军行为的极其惊人的报告。当北朝鲜军队开始进攻时,杜勒斯从京都赶到麦克阿瑟司令部。麦克阿瑟不在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或是稍微意识到要做什么事。他问在场的将军问,北朝鲜发生的事是否通知司令,将军们没有一个敢去叫司令。其实麦克阿瑟知道后,他闭门谢客,最后杜勒斯亲自给麦克阿瑟订电话促其行动,并找上麦克阿瑟作宫邸。
  麦克阿瑟还算给社勒斯点面子,他们会见了,他在宽敞的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时显得神态非凡,他的咔叽衬衫领敞着,嘴里衔着人所熟知的玉米茎烟斗,他对杜勒斯一眼都不正视,说:“先生,迄今为止,前线传来的报告依然是零星的,噢,是所谓战争鸣?我想这仅仅是武力侦察罢了。”他并没有显得有什么焦虑不安。
  杜勒斯说:“星星之火可以燃起世界大战嘛!美国是上帝安排的救火神。”
  麦克阿瑟停下脚步说:“谁说的?”
  杜勒斯说:“前边的话是共产主义者,后边的话我说的。”
  麦克阿瑟听是共产主义者,正叼在嘴唇上的烟斗颤一下说;“把整个朝鲜打烂糊了,斯大林也不敢在亚洲发动第三次大战。”他又抽起烟斗来了。
  杜勒斯有些生气说:“为什么?”
  “因为,斯大林不是个低能儿,他要在国内搞经济,打仗他就会后退到泥潭去。再说,世界大战在欧洲,不是现在就打。”麦克阿瑟有些傲气了。
  杜勒斯不满意地说:“为什么说欧洲,眼下战争不在亚洲发生了吗?”
  “这不是三次大战,因为亚洲有麦克阿瑟将军在听。”麦分阿瑟说,“假如华盛顿对我不碍手碍脚的话,我可以把一只手缚在背后,只要用一只手就可以对付共产主义。”
  杜勒斯在生闷气,麦克阿瑟连声招呼都未打就走了。
  杜勒斯一怒之下飞回华盛顿来。他对杜鲁门说:“我想,无论如何,也要把麦克阿瑟召回来的,得派遣一位年好较轻、精力较为旺盛的人去日本替下他来。”他在竭力主张自己的意见。
  杜鲁门沉思一下说:“目前是不可能的,这几乎肯定要在麦克阿瑟的国会支持者中间引起轩然大波。”他不希望在这个微妙时刻去冒这样的风险。当时,他刚刚得到国会议员完全支持,通过了一项征兵法有效期延长一年的决议。朝鲜战争打下去,这征兵法的延长,该多么有远见卓识呢!
  杜勒斯满脸恶气地说:“日本人为麦克阿瑟的品行不端而厌恶。”他说出麦克阿瑟嫖日本艺妓。
  杜鲁门说:“战争之前易帅,兵家多忌。在白宫不谈个人隐私你是知道的。”
  最后杜勒斯勉强同意总统的看法。并指出在总统声明的话题中措辞有粗鲁失礼之处,其中所说的“要求国民党政府克制”等词句,不如说“恳请国民党政府”这样辞句为佳。总统表示更正,在下次谈话中改好。
  当天记者招待会上,大群记者自然提出关于朝鲜问题。
  “总统先生,这个国家的每一个人都在问:我们是否在打仗?”
  “我们不在打仗,”杜鲁门回答。
  “总统先生,人们问起的另一个问题是:我们将在朝鲜使用地面部队吗?”
  “对此无可奉告。”
  “总统先生,与此相关,还有人问道是否存在必须使用原子弹的任何可能性?”
  “无可奉告。”
  记者们认为杜鲁门在卖关于,于是要他来说明一下这是打的什么仗?难道说也是无可奉告的仗吗?请总统详细地介绍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杜鲁门又拿出他当年任炮兵上尉时的脾气,和在农村十几年务农牧中的性格,连哄带唬地说:“联合国的会员国要援救韩国,以平定一帮土匪对大韩民国的袭击。”
  记者们立刻说:“总统先生,照你的解释,把这叫做‘联合国统一下的一次警察行动’,不是很合适吗?”
  杜鲁门梗着粗脖子说:“对,正是如此。”他用力太大差一点鼻梁上眼镜滑落了。看来“联合国的警察行动”这一词的提法,不属于杜鲁门的首创,但是接受这措辞后杜鲁门用之极其中肯了。
  朝鲜战场再度恶化,杜鲁门当晚再次召开布莱尔大厦工作班子会议,经过激烈讨论,总统决定授权美国远东空军轰炸北朝鲜机场和其他军事目标,其实美国空军已经投入战斗。并命令美军地面部队占领和保卫朝鲜最南端的釜山港,当时距离交战地带很远。同时密令:不准美国飞机接近中国边界。并要麦克阿瑟暂时不以美国远东军总司令身分,发表接触中国的言论。
  杜鲁门密令中央情报局,要透露出美国正往欧洲增兵五个机械师,是从远东抽调两个主力师,还从远东抽调空军轰炸机和远东太平洋舰队主力,进驻地中海的消息。以及把艾森豪威尔从哥伦比亚大学校长职务中调出,任欧洲盟军最高统帅。显然使他暂时不能参加竞选下届总统。这些消息要立即出卖给苏联克格勃,使斯大林坠入杜鲁门魔网。
  杜鲁门想到这些韩国军队能越过三八线,无所阻挡,他就安然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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